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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洲的视线往下沉去,落在她的锁骨。以芙脸一红,“不是成块的冰……是碾成碎的冰碴子,面上淋了一层果酱和乳糖的蜜沙冰。”褚洲转着手指的玄戒,歪头看她,“为什么。”“大人今夜很乖,奴家便给些甜头。”褚洲点点头,口里反复咀嚼着“乖”字,倏而绽开红唇,启声问道,“芙儿要不要试试更乖的?”……床笫之间弥漫着清冽的果香。褚洲的手肘撑着软榻,一手缠着她滑腻的青丝,“什么味道的。”以芙红唇艳艳,“桃、桃子的。”“又错了。”褚洲掐着她的下颌,呢喃出一声叹,“都身世褚洲的女人以芙近来浅眠,寅时不到就醒来了。她环视一眼室内,只见美人榻上凌乱,上头还搁着一本打开的话册。她赤脚走了过去,借着稀稀朗朗的灯光看清了书名——《孔雀东南飞》。他一个堂堂的大男人,竟喜欢看这种诗!以芙摸了摸榻上的褶皱,依稀还带着褚洲衣裳的潮湿,身上几分清冽的香气,缠缠绕绕地牵制了她。她拱起脊背,慢腾腾地躺在了榻上,小声地念着书上的几句诗,“君当做磐石,妾当做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以芙念的书很少,从前父母亲在的时候只认识简单的几个字,进了阁子后,在宋璞玉的照拂下,勉强能读懂一些晦涩的诗词。因此,以芙知道这几句话是什么意思。如果是褚洲是水宿风餐的渔夫,那么她就是为他编织渔网的妇人;如果褚洲是朝出而作的农夫,那么她就是洗衣做饭的农妇。反正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嘛。以芙捂住了冒着热气的耳朵,将守在侧室的盼山唤了进来,“我睡不着。”盼山哈欠连天地爬了起来,给以芙篦发的时候,忽想起秦遂在丑时来过一趟,“他出宫采办回来了,正等您传唤呢。”以芙心中微诧,毕竟秦遂要查的事儿年代久远,又与京都隔了重重山水,没想到这么快就回了。……秦遂风尘仆仆,入室后便撩袍跪在了以芙的身边,“奴才来给娘娘请安了。”以芙踅身,柔细顺滑的瀑发随之从盼山的手中滑走,逶迤落地,“按理说,你不应该在这时候回来的。”“奴才没出过京师。”秦遂抬眸,在铜镜中对上她的眼睛,“洛阳城里住着一户姓左的人家,有一枚祖传的和田黄玉在十五年前被盗走了。”以芙心思微沉,“继续说。”“左氏为皇商,不仅是北陵的经济往来枢纽,而且在别国说话也颇具分量,就是当今御上也要卖他几个薄面,也招致了不少的红眼。十五年前,大房长子左玉宣携妻子在丹阳路上被仇家伏杀,其妻陈氏死里逃生,后产下一女,祖传之物也在这时候丢了。”“她女儿怎么降生的?”“陈氏趁乱逃出追杀后,在农舍的一对夫妇帮助下,早产下一女儿。”秦遂看着出神的以芙,“只不过五年后,左小姐在除夕夜里被人贩子拐走了,至今未回。”“左小姐叫什么?”“左音仪。”以芙勾了勾指,摘下一卷薄荷叶含入口中,“再过几日后就是秋猎,你借机去一趟丹阳……或许我那朋友和左家有些渊源。”气清味凉的薄荷叶渐渐将脑海中芜杂的思绪理清。印象里,她的生活是与这块玉息息相关的;小镇里人多嘴杂,邻里街坊说得好听点,就赞她是位含着黄玉出声的贵女;说得难听点,骂她是个不知哪里来的野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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