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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离征手握着剑鞘,思忖片刻,只摇了摇头。
按照他对傅怀砚的认知,应当不会是做出这样的事的人。
“伯父不必担心,陛下不是这样是非不分的人。”
霍都尉其实心中也大概有了个底,只是毕竟是这风月事,总归是有些难以捉摸,现在来问了霍离征,才终于放下心来。
他瞧了瞧霍离征,不知道为什么,也是默了会儿,突然问他道:“阿征现今年岁也不小了,寻常人在这个年纪,也早该定下来了,你却都到现在了,还没有个着落,如今可有个心仪的姑娘家?”
霍离征抿了一下唇,随后才摇了摇头:“边关条件艰苦,我又因为身有使命,娶了新妇也时常不能陪伴左右,不敢耽误别人姑娘家。”
霍都尉闻言,随便坐到了一旁的石凳之上,觑着霍离征,“按照你这个说法,你大哥,那些其他的将士家,还都不能娶亲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叹息了一声:“阿征,你与大伯老实说说,现在是不是还放不下那位十一公主?真要大伯我说啊,少年时候求不得的人多了去了,你也该往前看看,那位是谁,那位可是现今在陛下身边的人,且不说陛下会不会娶——”
“大伯。”霍离征面色平静地打断,“为人臣子,自然不敢僭越。”
他只说了不敢僭越。
却又没有说,到底放没放下。
霍都尉微怔,倏而又很快听到霍离征接着开口道:“而且,陛下会娶她。”
霍都尉都不知道他为何这样笃定,毕竟明楹的身份放在这里,只是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嗟叹了下,拍了拍霍离征的肩。
“总归,你还小,往前看也好。”
霍都尉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前来拜见的人,除了一些想要趁势结交的世家权贵,还有明家的那个小子,明启是吧?其实明氏这段时日多少有些像是过街老鼠,虽然明易书不常在颍川,但是必然也会有些影响,你现在风头正盛,不能被人抓住把柄,过段时日再见明家那小子也无妨。”
这番话自然是为了霍离征好。
虽然明氏的事情还在颍川,但是毕竟是多事之秋,少些牵连也好。
“明启?”霍离征顿住,“让他进来吧。”
霍都尉犹豫了一下,很快还是应了声。
其实明家的事情并没有多少影响到明启,他向来心大,只是家中这几日氛围实在是微妙,加上明夫人吴氏与明易书一直都在家中争吵,连明启的功课都有点顾及不上,他才得以忙里偷闲,从家中偷偷溜了出来找霍离征。
作为明家人,明启在旁人的议论之中,大概也明白了,明氏此番突然逢难,是因为新帝,也是因为明楹。
吴氏所争吵的就是因为这件事。
因为明氏此番的境遇,让她在整个上京的贵妇圈层之中都抬不起脸来,即便是面上笑脸相迎,背地里也难免要议论明氏失势。
这么连着争吵了几日,明易书刚开始也懒得回她,最后了才忍不住问吴氏,那她到底想要怎么办。
吴氏想了想,很快就道:“你既然是明楹的亲大伯,现在新帝对她百般袒护,不如你就前去她那边,让她对新帝求求情,你这礼部侍郎都做了多少年,前面的那个尚书年纪也大了,多半要致仕了,现在家中既然有这份关系在,提拔你一手当个尚书,我自然不会多说什么。”
“旁人家中的姻亲关系哪有不给点好处的,既是新帝,但凡手指缝里漏出来些也足够了!”
往事在前,明易书对明楹这个侄女也只有愧疚,怎么可能当真前去求她,吴氏又一直都在想着,就因为这件事,家中上下争执不休。
明启倒是并无什么所谓,只是听到明楹与那位新帝的关系,难免暗暗咂舌。
从前那位太子殿下,明启自然也见过,实在是高高在上得紧,看着就像是个不会疼人的,也不知道阿楹妹妹现在有没有受什么委屈。
自从霍离征之前不声不响离开上京城,已经过了将近一年的时间。
明启先前还伤心了好一阵子,以为霍离征是不在意自己这个至交好友,半晌了又自我安慰道说不定是边关事要紧,他才一时顾及不上自己。
明启今日出门,怕自己阿姐一个人在家里被牵连,也顺带着把明微也带出来了。
明微一向都知礼节,明启还以为明微今日多半不会随自己一起出去,却没想到明微犹豫片刻,还是一同前来霍府了。
霍府的家丁恭敬地将明启与明微一同进去。
上京城民风开放,小辈之间的往来拘束没有那么多,霍都尉前来迎客,明微礼数周全地向霍都尉行了礼。
霍都尉的目光在明微身上多停留了一会,随后才爽朗笑道:“是前来找阿征的吧,伯父让人带你们前去。”
霍离征在小院中看到跟在明启后面的明微时,也愣怔片刻。
他与明启打过招呼以后,也很快就对明微点了点头:“明姑娘。”
“霍兄。听闻你在边关打了一场大胜仗,今日我特意与阿姐一同前来恭贺你凯旋,”明启轻捶了一下霍离征,“先前霍兄怎么一声不响地就离开了上京城,惹得我茶饭不思了好一阵子,连着多少日吃饭都是没滋没味的!”
霍离征愣神,然后笑着道:“先前边关事急,事出突然,没有告知旁人,琅之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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