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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宝添换成左手夹烟,右手抹了把左肩上的水渍,指腹下似乎还有成排的齿痕,他心里恨得慌,又抬褪向阎野踹了一脚。
过了两三口烟,薛宝添忽然想到阎野刚刚圧着自己时好像摆弄了会儿手机,他一边拉着领带,一边问:“搜索铃铛出来的怎么都不是?”
草!薛宝添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和那瘪犊子说这些干嘛,纯粹是自己挖坑自己跳。
刚刚薛宝添神思不清,不知阎野下单没有,前几天才教会他上网购物,也不见他怎么热衷,买这些倒是一刻都不想等。
拉过深醉男人的手指,用指纹解了他的手机,打开购物软件查看购物记录,屏幕中从上到下成排的县制级物件惊得薛宝添打了一个哆嗦,一点一点滑动手指,他低声骂:“这他妈都是什么啊?”
在一串同样县制级的脏话中,订单一个个被取消,手机屏幕投射的狭窄光亮映着薛宝添恶劣的神情:“给你买个娃娃,以后想怎么税就怎么税,莫挨老子。”
退出时,看到了手机上的闹钟提醒,薛宝添忽然想到阎野说过的明天还有任务。
嗤的一笑,修长的手指关掉了闹钟。
扔了手机,他饿得睡不着觉,阎野这狗东西到最后也没让他吃上晚饭,又被高强度地翻来覆去,薛宝添觉得此时此刻他的胃里空得如同吊丝的口袋,什么也翻不出来。
翻身下床,点亮了壁灯,薛宝添去起居室找点心果腹,这种五星级酒店向来贴心,水果点心总是必不可少。
托着点心盘子走到沙发坐下,塞了一块入口,薛宝添懒懒地咀嚼着,目光百无聊赖地四下乱扫,轻飘飘地看过装饰画又扫过沙发,视线刚要送走却顿了一下,又缓缓收回,落在了沙发角落里的一张便签纸上。
乳黄色的便签纸静静地躺在那里,上面有阎野写的“薛宝添”三个字。
“如果两个人谈过朋友,是不可能不会写对方的名字的。”
薛宝添忽然想起了自己几个小时前说的这句话,又顺带记起了阎野的那句:“二百块,我会写你的名字。”
咀嚼的颌角停了下来,薛宝添探手去取便签,中途又缩了回来,磋了磋指腹,弄掉了粘在那里的点心渣子。
双指捏着便签纸,薛宝添似乎不认识这三个字似的看了很久,最后却抬手扇了自己一嘴巴,前言不搭后语地斥责自己:“想他妈什么呢,真是发癔症了。”
五指一收,便签纸被团成一团,随着一个腕力的施展,落入了垃圾桶中。
阎野睁开眼睛的时候,薛宝添看了一眼表,九点十分。他喝了一口咖啡,恶意满满地等着看阎野笑话。
宿醉的后遗症在阎野身上体现得不多,除了多睡了一会儿,脸色和气色都瞧着不错。薛宝添有些不解,这酒曾经醉过自己两天,醉生忘得干干净净,就他妈难受得想死了。转而一想,阎野如今才二十郎当岁的年纪,正是傻小子火力壮的时候,又思及他惊人的腰立与耐立,薛宝添黑了脸,暗骂了一声“小畜生”。
阎野双壁向后支撐半坐而起,动作间更显得肩宽凶阔,男瑟缭人。在明媚的阳光中,他看向薛宝添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早,二百块。”
面对笑容,薛宝添挑起唇角托着长调回了一个“早”字,心中暗忖:“爷等着看你哭。”
阎野一边勾手要抱薛宝添,一边看了一眼手机,平缓地说道:“九点多了?饿了吧?我洗个澡,一会儿我们去吃饭。”
薛宝添蹙眉:“你今天不是有任务吗?”
阎野从床上起身,一絲不卦的样子让薛宝添呛了咖啡。套上浴袍,阎野来给他拍背:“昨晚看到你拿出酒,就知道你肯定要整治我,怕薛爷整治得不尽兴,所以今天的任务让周一鸣替我了。”
薛宝添“草”了一声:“那你定什么闹钟。”
“闹钟?啊,我每天早上都要健身的,你忘了?”
忘了。薛宝添压着唇角重重落了杯子,早知道就给他定一溜儿闹钟了,还他妈睡到自然醒,半夜就扣眼珠让这文盲起来读唐诗三百首。
阎野洗过澡,两个人去餐厅吃饭,等电梯时薛宝添一直绷着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光洁如镜的电梯门。电梯门上的影像将人微微拉抻变形,薛宝添看到胖了一点的阎野查看了一条刚刚收到的信息,随即表情变得沉肃起来。
“二百块。”他看向薛宝添,“有人在边境看到魏华了。”
薛宝添眼肌一紧,双手紧握成拳……
回程是阎野开的车,边深踩油门边做计划:“我们回去简单收拾一下,然后马上动身飞云南,那边的同行一直在跟着魏华,放心他跑不了。”
“只是…”阎野思量了一下,“都过去这么久了,魏华怎么还在国内?为什么没有偷渡离开呢?”
薛宝添一直没说话,嘴里咬着没点的烟望着窗外。
阎野偏头看了一眼他,改用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握住了他放在腿上的冰凉指尖:“别担心,我陪你去,肯定帮你把他抓回来。”
薛宝添从嘴里扯下了香烟,回视阎野:“你不能和我去。”
车子明显提了一下速,回归平稳后阎野问道:“为什么?”
“现在正是年底,焱越要签署的文件雪片似的堆在你的案头,我这两天简单看了一下,焱越今年的财报和明年的预算都存在问题,尤其是财报,有很多不合理的支出,费用列支的明细也不清晰,应该有很多水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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