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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第1页）

赵亦乾感觉自己手上滴了递几滴温热的液体，这液体又流过他的手，沿着胳膊一点点蔓延到地面上。原来脖子上的伤口没有想象当中的疼，这种刺挠的感觉反而让他越发清醒了起来。

“彭运，你不要激动，把刀放下来。”

他听见李素一面说话，一面朝着他们两个人的方向靠过去。后者则是十分毫不迟疑地拒绝道：“不，你快告诉我大人在哪？”

彭运说话的时候胳膊也在颤抖，与此同时还有手上的刀。

“我就是李素，你有什么可不相信的？”

李素说这话的时候坦坦荡荡。她是魂穿，除非彭运是天师，否则找不到任何证据的。更何况自己来了之后并没有做出违反原本李素行为的事情，哪怕是半夜来到灵堂也是为了查出她相公的真正死因。最重要的是，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不是的，大人不会半夜鬼鬼祟祟地来到这里......”

彭运手里握着刀，十分激动地看着李素。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了赵亦乾有些虚弱的声音：“不是...他不是彭运......李素动手吧。”说完，赵亦乾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后方仰了过去，脑袋狠狠地往对方的脖子上撞了一下。

这招不疼，但是突如其来，一时间彭运也没能反应，手里的刀跟着松了松。一旁的李素见状立刻提着棍子朝着对方的手臂砸了过来，手肘受了力之后，下意识地松开了手中的刀。

随着“砰”的一声，短刀落在了地上。

赵亦乾飞快地从地上捡了起来，然后朝着李素的方向扔了过去。后者立刻从空中握住刀把，另外一只手单手把赵亦乾拉了起来，同时拿着短刀直指着“彭运”的喉咙，说：

“你到底是谁？”

此时的“彭运”也不再装了，反而笑笑：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李素一边紧紧地握住刀，一边死死地盯着他。这个时候身旁传出来赵亦乾有些虚弱的声音：“今早的时候，那个臭小子撞了我，我闻到他身上有一股很重的羊肉味......哪怕是洗也洗不掉的。”

听完这话“彭运”自嘲般地嬉笑一声：“气味，竟然是这么基础的东西。我一生演戏追求形似，追求神韵，却不料下了这戏台，竟然有人说我不像是因为气味，何其讽刺啊。”

李素懒得和他咿咿呀呀的废话，眼下手里持了剑，底气也足：“你是何人，竟敢擅自闯我正四品提刑官的府邸，不想活了吗？”

“我是何人？”男人稍稍吊着嗓子，口音怪怪的有点让人听不清楚，却又十分熟悉：“你问我？我在这提刑官府里观察了这人大半年了，自诩将其性子学了个透彻。可自从那个姓赵的活了之后，这人突然性子变了不是一点......旁人就算了，可是瞒不过我的眼。”

他口中的那人李素十分清楚，不外乎就是原主。听对方的意思，他早在李素她们魂穿之前就已经埋伏在这里，只等着原身死后就死而代之......可是天有不测风云，李素她先穿了过来。

李素与身旁摇摇欲坠的赵亦乾对视一眼，心里彼此都有了数，之后她朗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休得胡言！”

“我？”对方垂着眼，微微低下眉毛，做出一副恭顺的模样：“我是大人的仆人，是小姐最忠诚的奴婢，也是少爷的玩物......”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眼赵亦乾，眼睛眯成一条缝。

“更是你的.....凶手。”

说完，他嘴角轻轻地嚼了嚼，立刻倒了下去。

落地的时候是头先垂下，闷闷的声音传来，原本鲜活的生命落在了地上。李素没有再试，真正想死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你没事吧。”

李素不在管他，反倒是扶起来身旁的赵亦乾。后者有些无力，一瞬间竟然直接倒在了李素的怀里。李素稍微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还是选择将对方放在了棺材的旁边坐着。

“没事。”赵亦乾幽幽地说：“事实上我第一眼就觉得他不是彭运，门口的侍卫我都下了死命令了，若是彭运再进来才有鬼了。”

“呵，”李素站着摇头：“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我以为你已经吓傻了呢......通常第一次看见尸体的人都会有些生理反应，你倒是心态不错，没吐还有时间开玩笑。”

赵亦乾听着她的话，主动移开视线：“或许是因为我是僵尸......又或许是因为我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一直恍恍惚惚的，就像是咱们面前的这具尸体，我脑海里甚至不觉得他像是尸体。”

“那是什么？”李素问。

“像是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赵亦乾想了想后说。

“风筝吗......”李素没有再开口，反而安静了起来。

“他刚才说的话，你还有印象吗？我稍微想了一下，他提到了大人、小姐、少爷还有凶手这几个词......凶手大概就是指杀害赵亦乾的凶手我猜，至于大人、小姐和少爷，或许是一个人也可能是三个人。”

赵亦乾简单地分析了一下。

李素稍微回忆了一下：“之前我在丁鸿光府里抓到了一个人，和这个人很像，但是似乎又不太一样。所幸是个活口，我明日就可以去提审，说不定可以得到更多的线索。”

“嗯。”赵亦乾点了点头，又说：“咱们现在继续干想也没有什么用，竟然已经来了，还是按照计划来吧......并且你发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