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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第2页）

这次没有人打断他，但是他自己主动的没有说出口。因为他看见他家大人正在拿着剑稍微比划了几下，对着女人的背后露出思考的神态，一见到这个神态，他就不敢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李素轻声说：“够了，走吧。”

“啊？大人，咱们不问了吗......”李素没有继续等他，反倒是一个人往地牢外的方向走，期间不少守着地牢的吏役看见她之后规矩地行礼。走在她后面的彭运一边急着追上李素，一边又一个个的和这些他所谓的同僚们回礼，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其中有几个李素过去的时候规规矩矩的，但是彭运来了之后便很是看不上他，面对他的回礼也不管不顾。司里的吏役不少，人多自然会分成一个个的圈子，和这个相好和那个不相好都很正常......

最近吏役圈子里有些对于彭运不太友好的声音出现。

不过彭运他并不在意，他觉得大家只是觉得他没有成绩服众而已。只要他以后跟着大人好好努力，自然会得到大家的敬仰。

彭运他这样想着，老老实实地给他这些同僚或者前辈回着礼。地牢里的灯光十分昏暗，大家穿的衣服也不亮堂，一时看不清也很正常。彭运一个没注意，又着急，竟然直接摔着地牢的地上。

“抱歉兄弟，我......”彭运隐隐约约觉得好像自己绊倒了什么东西，以为是踩到谁了，于是连忙道歉。不过他抬头之后，发现那人竟然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显然是故意的。

“你干嘛啊？”彭运摔一下倒是不疼，爬起来问那人。

那人仍旧笑着，说：“我就看不惯你这幅样子。整天跟在大人的身边，你看大人等你吗？她早就让你惹烦了吧。”

“胡说。”彭运说完话之后像前看，哪里还有李素的影子。不过不妨碍他反击，对着那人说道：“你又知道什么？”

不料那人继续笑着说：“我知道什么，我知道你昨天去提刑官府连门都没进的去，还知道你这个傻缺在门口的草垛里睡了一晚上。大人她相公都给侍卫下了命令，说什么也不让你进去......你说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啊，大人懒得和你计较，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他说完这话，彭运发现自己身旁的几个同僚也跟着笑了起来，一时间众人将彭运围了起来。彭运在这个瞬间想起来他家里养的那些羊，也是这样被一圈圈栅栏给围了起来，怎么也出不去......

“你们......”彭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闷在原地。他本来就不常来地牢，此时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吸了干净，一时间他有些窒息，只是固执想要挤着出去：“你们让一让，我......”

吏役之间有规矩，彭运不能动手，更何况他现在心里空空的。

“让啥让，我就站这里不行吗？你姓彭的手有点长啊，连这个都爱管......是啊，我都忘了，人家手肯定长，指不定伸到哪里去了。”

说着对方站在原地，原本狭窄的地牢被堵的结结实实。

彭运努力往外挤着，但是他到底挤不过这么多年轻的汉子，就像是羊无论如何努力都跨越不过羊圈一样......

某个瞬间，彭运希望这漆黑的地牢只是一场梦。

就在他要绝望的时候，一道光打了进来。有人打开了地牢的入口，阳光透过口子的缝隙一点点渗了进来，显得明亮。

“彭运，你在墨迹什么呢？”

李素的声音淡淡的，她向来不是一个在工作中情感外露的人。

这道平静的声音和光一样进入了地牢中，那些挡住彭运的人不约而同地四散开，一道不宽但是足够他通过的路出现在他面前。

李素站在楼梯口，静默地回头看他。

事实上，她心里大概明白是什么样的事情。其实她也不是第一次遇见过，无论是职场还是学校，出头的那些往往会成为遭人唾弃的对象，这从来都不是某个时代或者某一类人的专利。

如果是，那也只能是抹黑。

“走吧，时间不等人。”

李素撂下这句话之后便重新走了起来，背后传来彭运小跑跟过来的声音，只不过这次没有人在阻止他。她不能替彭运解决这个问题，如果她出面往往只会让事情更加激化，然而最根本的是让彭运意识到一个道理：

有些人出生在你的生命中，只是为了让你更好而已。

事实上，生命中百分之八十存在的人，都毫无意义。

李素在这个时候又想到了牢里的那个女人以及昨天夜里出现在她们家祠堂里的那个人，以及那个人口中的话。

“为了某些人，而扮演另外一个人，究竟是为什么？”

走出地牢，日光裹挟着她们的身体，仿佛真相炙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