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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这是我搬家以来睡的最安稳的一个觉了，没有突然亮起的灯，没有天花板上滴下的血，没有自己掉落的东西，早晨厚厚的窗帘挡住了大部分耀眼的阳光。

今天是周末，工作群里意外的安静，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起床洗漱。把橘子味的牙膏挤到牙刷上，抬头就看见镜子里的思文懒洋洋地进来，懒洋洋地趴在我肩上，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

“早啊。”我心情不错，一边刷牙一边说话，牙膏沫飞了思文一脸，如果他是把头靠在我肩膀上的话。

思文抬起手指在镜子上写了个血淋淋的“嘻”

我含着牙刷，把他头抬起来，看着镜子里越发清晰的五官：“你有没有发现你变清楚了？”

思文把脸埋在我手里，嘴角勾起一个笑。

“你好幼稚。”我把手上沾到的血尽数抹到他身上，接着刷牙，“敢把我衣服弄脏，就把你跟衣服一起洗了。”

吃完饭，刷了会儿手机，思文一直在捣乱，否则我能一直躺到中午。

“好吧。我不看手机了。让我们来聊聊你。”

思文坐直了身体看着我。

“你还记得什么？”

“你”

“我？你认识我？”

“一点点”我翻过身看着他在手机上戳戳戳，一边想着自己身边有没有去世的人，“感觉你很熟悉”

“你跟着我多久了？”

思文想了想“很久了”

“啊，那你分得清白天和晚上吗？你看到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是黑白的还是彩色的？”

“你醒着就是白天，你睡着就是晚上，太阳和月亮都是一个模糊的亮片，之前只能看到黑白，现在能看到红色，但是很暗”

我看着思文的脸，长长的眉毛，弯弯的眼角，鼻子左边有两颗浅浅的痣，像是从眼角滑落的一样我不禁伸手去点，被尖尖的鬼牙咬住了，凉凉的，不疼。思来想去，确认了思文对我来说确实是一个陌生人。“你会不会认错人了？”

“不知道”

我撑着脸向上看着思文，想他生前应该是一个帅哥，是对我口味的小奶狗类型，幻想着未来会不会跟思文有一个不惊天地但泣鬼神的爱情故事：一起牵手逛街，思文大概会被太阳晒蔫吧；一起约会在别人看来就是我的自言自语；接吻的时候会喝到一嘴血；虽然开销和一个人生活没什么两样，但是重口味的日常生活还是给我劝退了。

“人和鬼是没有结果的。”在思文看来，我是冷不丁地冒出这一句，所以他困惑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糊了我一脸血。

我洗了个脸，回到卧室：“那你有什么熟悉的地方没有？我们去看看，说不能你又能想起点什么？”

手机屏幕上的光标闪了好久，才打出字来“一个水库，旁边有一个很大的柳树，一个屋檐挂着风车的房子”

“这是你死的地方吗？”话说出口才觉得有点冒犯，“呃，我的意思是那里是你生前看到的最后一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