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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智障（第3页）

温珩垂着睫羽看她，反问道：“你说，这世上之人，大抵都求些什么呢？”

女人娇媚地掰着手指，开始给他举例子。

“那可多了呢，病入膏肓之人求能百病全消，妻离子散之人求能阖家团圆，还有穷困潦倒之人求金银珠宝。人缺什么，就想要什么，越得不到什么，越贪求什么。”

好有道理。

贪得无厌，欲壑难填。哪有人能无欲无求，免于俗套？

温珩点点头，深以为然，信手覆上女鬼毫无瑕疵的姣美侧脸，“那你说，将死之人，会最想要什么？”

女鬼笑声如银铃：“小仙君问得好蠢，那自然是求活了，再不然，便是涅槃浴火，新生重来。”

将死之人求活，求重生。

温珩点头，半晌，笑了：“那已死之人呢？”

女鬼的笑容僵滞在了脸上，温珩的手已经钳在了她细嫩的脖颈上，手指一拢。

清脆的咔嚓声，脑袋咕噜噜滚了下来，随后整具身子都开裂，分崩离析，碎成了齑粉。

已死之人，无欲无求。

一缕青烟飘散又聚拢，面前恶藤的形状变了几变，黔驴技穷，实在无从下手，最终只化成了红着眼睛的孩童，朝他用糯生生的童音啜泣着。

“哥哥别杀我，我好怕。”

温珩蹲下身看唇红齿白的小孩子，“别怕，哥哥送你去见你亲爱的爷爷和婆婆。”

男孩小声，“我没有爷爷和婆婆啊。”

“是阎王爷爷和孟婆婆。”

“……”

男孩的表情变得幽怨，“我不想死，哥哥，求求你！”

他一把拽住温珩的衣袖，“哥哥，给我个机会吧，放我一条生路！求求你了，我定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

温珩同样轻轻摸上他的脸。

男孩皮肤细嫩得像剥了壳的鸡蛋，可落在掌下，触觉居然干皱枯槁。

男孩恐怕还不知道眼前之人心里想的什么，像只可怜兮兮的幼猫，眨着浑圆的眼睛，往他掌心里蹭，想让他心生怜悯。

温珩却轻声，“找到你了。”

旋即，将剑刃毫不留情地向前一送，递入血肉。

“不要！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扭曲的声音充斥耳畔，尖细的声音失了真，字字泣血。

“弱肉强食，我不过吃了几个人，凭什么杀我？”

“是他们心中有所贪念，是他们自取灭亡！他们活该！”

“我错了吗！我有什么错！”

一时愤懑，一时又哀求。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不想死……”

“哥哥，求求你，我想回家见阿娘！”

温珩充耳不闻，把剑一点点插进去，直到手掌下的温度尽散，了无生气。

他的唇微微动了动，轻声低语，“那十三人死前拼命挣扎时，有没有求过你再给一次机会，有没有说过，想回家见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