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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萝哭得满脸泪痕手上动作一滞,愣愣朝声音来源望去。
褚闲大步流星走到他们中间,将女儿拉到身后,挡在跟前。
“我是太子老师,官居太傅一职,你将家中女儿送到太子跟前当太子妃,这会引皇上猜忌,其中道理你怎会不知?沈家这样做无非是想将你我拉进旋涡之中,我白日与你说过利弊,你怎还未想通,阿喜也是我的孩子,她有权利选择自己的人生,你更不该稍不顺心意又打又骂。”
褚闲说得痛心疾首,到最后悲愤交加,更是无奈。
赵临川一言不发,褚闲的身子挡在自己跟前,他忽然很想回边关,去爹娘坟上瞧一瞧。
他和爷爷相依为命至今,他家中情况简单,不如褚玉复杂,但他父母双亡后,十岁便上战场,独自在边关无依无靠,什么事都是靠着自己解决,已经好久没感受到被人护着了。
他想他爹娘了。
回神见褚闲拉着她略过泪流不止的沈萝身旁,“阿喜,别怕,爹在,就算跟沈家撕破脸,爹也护着你。”
沈萝被褚闲说得发愣,泪水潸潸,悲从中来,多年委屈尽数吐出。
“褚闲,你从娶我至今心里从没有我,我这一路走来,又何其容易,婚姻不过都是女子未来一生的筹码,我为褚玉这般谋划,不过也是想她日后好一点。”
褚闲听闻此话驻足并未回头,赵临川瞧见他红了眼眶。
“阿萝,我娶你,自是心悦你的,只可惜你觉得那时我人微言轻,答应岳父只是为了利用你家权势往上爬,是你从始至终都不信我这片真心。”
沈萝一怔,望着进屋子去的丈夫女儿,她站在院中,又哭又笑。
月色如水,三月的夜,格外的凉。
*
褚玉已在书房外踌躇许久,怕什么来什么。
在她举棋不定时,书房就传来一道苍老带着怒意的声音。
“臭小子,回来了还杵在外面干什么,难不成要我老头子请你不成?”
褚玉闭了闭眼,视死如归推门,一进门就瞧见赵太师拿着一把扫帚欲要往她身上招呼。
她下意识僵在原地,等着扫帚落在身上。
出乎意料的扫帚在半空中就停了。
赵太师不满得瞪着她,“臭小子,往日我要揍你,你上蹿下跳得跟只猴儿一样,现在怎么不躲了?”
说完将扫帚递给守在屋里的老仆,拂袖坐在榻上倒了杯茶。
褚玉眨眨眼睛,立马上前讨好道:“爷爷您身手好,我都反应不过来。”
她捶着赵太师的肩膀,甜言蜜语哄着。
因为赵临川跟她说过,老爷子最吃这一套。
赵太师冷嗤一声,故作严肃:“你小子少来,这两日都干什么去了,往日我去溪山居钓鱼,你还屁颠屁颠过来寻我,怎这次回来不见你来,若不是府中人通报,我都还不知道。”
“这不是身边突然多了很多事,抽不出身来。”褚玉帮他揉着肩膀,笑道,“爷爷说的是,孙儿不孝。”
老人家终于露出了笑容,乐呵呵指着墙角被红布盖着的架子。
“去把红布揭开看看。”
褚玉上前,揭开红布,是一个武器架子,上面放着一杆新的长枪,枪头锋利无比,上面镌刻着复杂花纹,通体黝黑,显得十分不凡。
“喜欢吗?这可是我费了好大劲儿寻到那个手艺极好武器匠人让他打造的,一直等你回来送你。”
赵太师不知何时起身走到她身后,摸着他下巴花白的胡子,乐呵呵地。
若是换做真的赵临川,他肯定喜欢,但现在皮下的人不是赵临川,是褚玉,她吓得不轻,白日里昭文帝让她耍枪的恐惧瞬间占据大脑。
她尽量模仿着赵临川的语气道:“喜欢,这么好的枪,当然喜欢!”
“喜欢,那和老爷子我试上一试如何?”
来了,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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