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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舒白仔细打量中年人,只见他面白无须,气质儒雅,是那种过年的时候、小孩子们最喜欢的和善叔叔。她连忙伸出手,乖巧道:“李总好,来给您拜年。”
李向明见状起身,温和笑了,伸出手与裴舒白的相握,招呼道:“小裴总好。小裴总年纪轻轻就管理公司,不得了啊。”
“哪里哪里,差得远呢。”
“快请坐。”李向明伸手示意裴舒白坐下,裴舒白客气一番,等李向明坐下后,她才拉凳子坐下。
刘楚生这么个介绍法,李向明又说她年纪轻轻,加上裴舒白确实比刘楚生年纪更小,辈分上便先矮下一头,她只能做出尊敬长辈的姿态。另一边,刘小毛早已手快脚快地将礼品送上,竟破天荒地也得了一个座位,只是他的姓名不重要,他不自荐,李向明便也没有问。
寒暄中,李向明亲自给裴舒白加个杯子,又倒上茶水,惹得裴舒白只好站起来道谢。这让李向明似是更喜欢她,笑呵呵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递给裴舒白:
“事先不知道你要来,没好好准备,一个小红包,当是压岁钱。”
“这怎么好意思,不用了,谢谢李总。”裴舒白连忙起身推脱,她是来和李向明谈正事儿的,怎么能收对方给的红包呢?尤其这个红包竟还叫做“压岁钱”。
李向明也起身,将红包硬塞到她手里:“小裴总,我看到你,就觉得有眼缘。更何况我
和你父亲是很好的老朋友了,算起来,你该喊我一声李伯伯。”
裴舒白一愣,这人和裴老头是老朋友?
“大小姐,别客气,拿着吧。”刘楚生也呵呵笑了,一派自在,“都是小辈,我要是长得再嫩一点,我也同表姑父讨压岁钱,图个吉利!”
二人大笑,坐实了裴舒白小辈的身份。
话说到这份上,再推实在不礼貌。裴舒白艰难地接过,又一次感谢李向明,才好意思坐下,心里警铃大作。
要是别人,大概会觉得李向明和善宽厚,但裴舒白不这么认为。
刘小毛说了,这些年裴老头只见过李向明一次。裴老头虽然脾气不好,但他对朋友是很好的,万万没有和朋友做生意却不常见面的道理。可这人却说他是裴老头“很好的老朋友”,还让自己叫他“伯伯”,甚至不惜给她打个红包显示长辈身份。裴舒白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魅力,大到让李向明刚见面就想当她的伯伯。
那就只有一个理由。
李向明想压她一头。
本来,他是公司老板,她也是公司的老板,两人该是平起平坐的交易关系;可李向明独独提起辈分、提起她父亲,就是为了告诉她,她是小辈,不要造次。
也许李向明知道,或者说至少有预感,她今天是来同他要账的。
果不其然,两个男人絮絮叨叨地拉起家常,不给她插嘴的机会。过了好一阵,刘楚生提出时间差不多,该走了。
“李伯伯!”裴舒白赶紧插话,“其实今天,除了拜年,我还有疑问想请教您!”
李、刘二人对望一眼,刘楚生连忙提醒裴舒白:“大小姐,今天时候不早了。要不,咱们下次再来?”
他们就是想要赶她走。
“刘经理,你别急。”裴舒白干脆摆出大小姐姿态,转向李向明:“李伯伯,您说和我父亲是老朋友了,我才敢斗胆请教您的。其实不瞒您说,我最近都快被公司的事情烦死了!”
“哦?”李向明大概没想到裴舒白竟利用起他和裴英武的关系,缓了一缓,摆出一副关切脸色:“你别担心,耐心一点儿慢慢来,以你的能力,一定能解决的。”
她还没说是什么事情,李向明就已经在往外推了。李向明不等她接话,抢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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