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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一早,两人辞了师父,下得山来。那周烈锋久在山间,突然得着机会下山,不免心中欢喜,却因为是大师兄,在师弟面前不免要故作庄重,所以,脸上不动声色,一丝一毫的喜色也没有显现出来。而那官荣则不同,一路上蹦蹦跳跳,言笑晏晏,喜色满面。
两人正行走间,忽听背后有急匆匆赶过来的脚步声,武林中人无论何时都不会丢了身上那份警醒,立刻便回头去看,追过来的却是二长老门下的一个弟子。见他们回头,他便停下了脚步喊道:“大师兄,掌门人叫你有事,让你先回山上一趟。”
周烈锋一听师父叫他回去,立马转身就往回走。转头却看见官荣垂头丧气,嘟着嘴,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不由得停下脚步,对他说道:“不如这样,你先拿着请柬到江津县去,去了先到守备府去见我父亲。你递上请柬,再说是我的师弟,我父亲必会好好接待你的。师父唤我,估计是有紧要的物事忘了带,或有紧要的话忘了交代,我回去不用多长时间,就下山来追你。”
官荣立时眉开眼笑,接了请柬,转身便欢天喜地向前行去。
周烈锋不禁被师弟的孩子气逗笑了。他赶忙也加快脚步,跟上前面送信的弟子往回赶去。
从这里去江津县,走一段陆路后,前边便有一段山崖一直拦到江边,挡住了去路,所以到了这里,必定要坐渡船沿江而下,走一段水路,再横渡长江,在江码头停靠才能到达江津县。
官荣快要赶到那拦住去路的山崖前的时候,正看见有三个女子刚刚登上渡船坐好,船家拿起竹篙将要起航了。
官荣赶忙撒腿跑过去,一边大声的喊到:“等等我!”
那船家也不知是耳背还是怎的,竟似没听见似的,自顾自的一篙点上江岸,而那三个女子看着官荣远远地跑过来,却面无表情,竟无一个出声提醒船家的。
说时迟那时快,那船离岸将有一篙距离的时候,官荣已是飞奔赶到了江边,只见他一个箭步就往船上蹿去,不想刚跑过来,气息未平,立脚不稳,经不起这突然得一蹿,脚下不由得一空,眼看就要掉进江里了,他不由得双手乱舞乱抓一气,竟给他一下子抓住了船帮。
船家吃了一惊,大喝一声道:“小哥,你不要命了!”
那三个女子中靠近他的一个忍着笑,伸过来一把带鞘的剑来,官荣赶忙抓住,那女子拉他爬上了船。
他正要对那女子施礼道谢,却突然发现手中的请柬在刚才两手乱抓乱舞的时候,已经掉进了江里,正顺流而下,那可是要紧的东西,他不由得伸手一指,急叫一声:“我的请柬!”
那三个女子里坐在正中的一个不由得皱了皱眉头朝他指的方向看去,一看之下,发现那请柬和自己手里拿的一张竟是一模一样的,不由得回头打量了官荣一眼。
一看之下,她不由得又皱了皱眉头,转过头对船家道:“追上去,捞上来!”声音十分清脆,却冷冰冰的。
船家紧撑了几篙,才将那请柬追上,捞了起来。但那请柬此时已被江水浸泡的透湿了,又经过一番竹篙打捞,不说字迹漫灭不清,整个请柬也仅仅勉强能看得出来有点请柬的样子罢了。
那女子见此又是皱了皱眉头,按江湖礼节对着官荣抱拳为礼道:“不敢动问这位师兄是哪位前辈的门下?”
官荣正看着那泡的仅存形迹的请柬发呆,见她动问,只好抬起头来也抱拳为礼道:“这位师姐有礼了,在下忝列巫山剑派掌门八难真人门下,不知三位师姐是哪位大德的门下?”
官荣此时背对着阳光,一头浓密的头发,发梢上还带着刚才上船时粘上的水珠,背侧面的光线照着他,越发显得他身长腰细,五官俊秀,美艳不可方物。
三女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漂亮的男子,一时不由得看得呆了。
还是中间那位女子比较能沉得住气,一时失色之后,立刻恢复冷若冰霜的神色道:“原来是巫山剑派八难师伯的高足,在下等都是神女剑派掌门度厄师太门下弟子。”
官荣忙道:“失敬,失敬。”这才坐下,细细打量三位女子。
这么看起来,官荣才发现,显然三人中坐在中间那位年龄略长些的是她们当中为首的。
说是年龄略长,实际也不过才十五六岁的年纪。此时见她正盘腿坐在船上,上半身身量不长,一身宽大的白色道袍穿在身上有些空荡荡的,遮掩了她柔细的腰肢,却还是能看出肩膀瘦窄,但她坐的极端正,肩背极其挺拔,透着一股习武人特有的英挺之气,似乎比自己更具男子气概。她的一双小手白白嫩嫩的,手中正抓住一把鲛鞘金吞口的宝剑,横放在双腿上。
再往上看去,宽大的道服黑色滚边的领子里是一尘不染洁白如雪的中衣,中衣窄窄的领口上面是雪白的还带着些婴儿肥式丰腴的脖子。
脖颈上黑的是头发,白的是脸。
作为一个年轻的男人,尽管装作满不在乎,实际上官荣对外貌是有着年轻人特有的虚荣心的,他羡慕大师兄的雄壮,但对自己即使放在女人中也算是极其漂亮的外貌其实也是有几分得意的,尤其是一头又浓密又长的头发,是他对自己长相里最满意的几处之一,至少在他见过的人里,他似乎还从未发现谁的头发长得跟他一样好,更不要说比他好了。
但这女子的头发把他比下去了。我们说一个东西黑,往往要说漆黑,但漆其实不只是黑,而且还亮。用漆黑两字来形容这女孩又黑又亮的头发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她这头黑亮浓密的长发,小巧的在头顶挽了一个道士髻,髻上插一支通体洁白的羊脂白玉簪。
因为头发挽起,露出了她羊脂白玉般洁白通透的额头,而额头发际和鬓角处油黑的发丝,在江上日光的映照下,衬着发根间露出的雪白的肌肤,就跟抹了油一般闪闪发亮。
这头黑发下,是一张圆圆的小脸,这张小脸略带些婴儿肥,皮肤丰腴细嫩,白的似雪,在渡船行走时忽明忽暗的日影照射下,竟隐隐泛出珍珠似的光泽来。
只是看到这里,她便配得上玉貌雪肌这个形容了。
官荣又细细看她的五官。只见一双大大的杏核眼,眸子端正乌黑,眼白清如冰雪,正如白水银中养着一丸黑水银,更兼目光清澈纯正,越发显出一种少女迫人的秀气。
长长的睫毛,双眼皮自然地隐进弧度好看的眼角,两撇娥眉淡淡的。鼻梁小巧,因为皮肤太白太嫩的缘故,看不出实际的挺拔,倒像是用顶润顶细的白蜡捏就而成,一碰就会化了似的,准头圆润微翘,鼻孔内含。
小小的一点樱唇,红润若涂抹了朱砂,鲜灵若蘸水的樱桃,端正小巧,官荣一见之下,不由得心内惊叹它美妙的弧度和对称精巧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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