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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地冻,虽然屋里烧了地龙,但习惯了旁边有个火炉,秦筠睡到一半就唤了守在耳房的下人,去给她找个汤婆子过来。
汤婆子塞进姜黄色绣葱绿折枝花的大条枕,柔软温暖,秦筠抱着舒服地叹了一声,惧冷的人一旦适应了某种热度,那种热度突然消失,便会全身上下都觉得不适。
不过等到中途汤婆子渐凉,睡梦中的秦筠不舒服地把条枕踹到了地上,怀中没了东西,皱着要转醒的时刻,怀中多了一个更热的“火炉”。
被火炉紧紧抱着,秦筠先是挣扎,慢慢也就习惯了这每日必有的要命的束缚。
隔天,天亮醒来,秦筠看了一眼地上的条枕,又看了一眼床榻旁边明显有人睡过的痕迹,哼了声。
赵邺什么时候懂得积德行善了,知道她不想看到他,都知道偷偷摸摸的来,偷偷摸摸的走了。
凭借赵邺心急又爱吃热豆腐的性子,秦筠本以为赵邺“深夜探闺”就偶尔来个一两次就要恢复原状,没想到接连就是五六天。
这五六天,朝中大臣日日探望秦筠,虽然每次停留都不久,但也弄得她烦不胜烦,既然赵邺不见她,她也不想见赵邺,便写了几封折子上给他,可惜这些折子都如同雨珠落入了大海,没什么回响。
雪松见状还道:“王爷写的时候是不是写的太正经了,陛下以为是正经上奏的帖子所以就忽略了。”
她本来就写的是正正经经的折子,让赵邺勒令朝中大臣不要再来打扰病中的她,秦筠斜睨雪松:“你以为本王写的情书?”
雪松捂嘴偷笑,虽然不说话,但露出的意味,秦筠不懂就怪了。
秦筠呲牙,心中生气,赵邺当夜抹黑爬床的时候就摸到了些其他东西。
赵邺眉头拧着,手中握着又短又粗的小儿手臂,沉默了这些天终于发出了声音:“秦筠,这是什么?”
声音低沉暗哑,听着喉咙似乎不怎么舒服,如朝中大臣所说应该是伤了风。
伤风了还每天来找她,这不是存心想要把病症染给她,躺在床榻另一端的秦筠眨了眨眼,没理会他的意思。
赵邺自然不会被她的沉默击退,放下了手上的胖手,走到了桌台边上点燃了烛火。
回头看向睡在床榻上,四脚横陈、嘴里流着唾液的小儿,赵邺眉头皱的更厉害。
沙哑的声音嫌恶言于溢表:“这是个什么东西?”
因为睡了他的位置,连人都不算了,竟然变成了东西。
见赵邺要把人扔到地毯上,秦筠打着哈欠连忙拦住:“简直大逆不道,你就不怕被雷劈,按辈分算起来,他可是我们的叔叔。”
造反的事皇室被清洗了一遍,有些跟王、闽两家走了,还有一些没屈服就被两家杀了,只是剩下了遗孤。
躺在这床上的小子就是家中人都被杀得干净,他是庶子没人注意躲在床下才逃过了一劫。宗人府不知道该把他往哪儿送,报到了秦筠这儿。
怎么都是秦家的人,秦筠就把人收到了晋王府。
这小子前几天还畏畏缩缩怕人接近,这两天才好了一点,愿意缠着她,秦筠还真怕赵邺发怒又把人的胆子吓回去了。
赵邺想起了有那么一个人,但拧紧的眉头微松:“为什么要把他弄到这?”
看着白胖滚圆的小子霸占着他平日的位置,嘴里的口水打湿了被单,赵邺闭了闭眼:“叫人把他弄走,把床上的东西都全部换过。”
“都那么晚了。”
秦筠抬手提秦泓捏了捏被子:“别扰着他睡觉。”
屋里就点了一盏烛火,昏黄的光照亮的东西不多,却让赵邺看清了秦筠脸上的温柔。
这种神态他有多久没见过了,赵邺眼波闪了闪,才服了伤风的药又特地赶到了晋王府,赵邺头有些晕地坐在了床榻边上。
“你喜欢他,”赵邺顿了顿,厌恶地又扫了一眼秦泓,“因为他长得像是小时候的唐子哲?”
虽然秦筠小时候也是个胖子,但赵邺心中小时候的她虽然蠢,但也不会蠢成这个小子的鬼样子,自然就联想到了唐子哲。
啊?
秦筠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笑话,因为太好笑,一时都反应不过来要笑了。
抬眸看向赵邺,触到他布满眼白的血丝,秦筠突然凑近:“你这伤风已经很严重了。”
因为她突然靠近,本来已经有些堵塞的鼻腔又重新闻到了独属她身上的气味,赵邺凝视着近在咫尺打量他的女人,心突然揪起了一个小角。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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