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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第1页）

“有——”程莫故意拖长了声音，看到小姑娘着急到跳脚的小表情才缓缓开口，“陶阿姨给你准备了些厚衣服，法国比这边冷，还有你平时爱吃的零食，陶阿姨买了很多。”谭褚心里一酸，眼眶瞬间红了，“妈妈……”程莫把小姑娘拉进怀里，“陶阿姨早上一直跟我爸念叨你呢，她不想让你看到她担心，才不看你的。”眼泪忍不住往下掉，谭褚从小到大都没怎么远离过家，这次一下走那么远，离出发日期越近，心里就一直难过着这个事。程莫用指腹柔柔抹掉小姑娘脸上的泪珠，“没事，我们都在这等你回来，一年很快的。”谭褚边吸着鼻子边结结巴巴道，“我，我知，知道。”程莫被逗笑，“好啦，吃完我们就出去吧。”谭褚一进客厅便坐在陶舒旁边，抱住陶舒的胳膊。陶舒哭笑不得，“怎么啦？”谭褚撒娇，“我会想你的，妈妈。”陶舒佯装嫌弃，以掩饰内心的不舍，“干什么呢，哭哭啼啼的，不吉利。”谭褚把头埋进陶舒怀里，眼泪止不住吧嗒吧嗒，程厚泽站起来，拉着程莫出了客厅，给这家人留点时间。谭望礼见女儿和老婆如此，心里难过的情绪也一下子涌了上来，试图用一连串唠叨盖过内心的难过，“褚褚，巴黎比这边冷，你要多穿点，别学那些小年轻露脚踝，要是吃不惯那边的东西或者没钱了就跟家里说，我和你妈妈去给你寄，及时给你打钱……”谭褚抬起头，两眼泪汪汪看着谭望礼，“爸爸……”谭望礼也绷不住了，把女儿搂进怀里，“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我和你妈妈……”陶舒不想让女儿上了飞机还这么不开心，便催促道，“行啦行啦，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还这么多愁善感，再不走要迟到了，走吧走吧。”一年后谭褚看了眼手机，自己昨晚睡得早，给程莫发“晚安”，他也没回，按着程莫谨慎的性格，不应该啊。派对在十点，已经九点半了，谭褚慌慌张张在薄卫衣外面套上学士服，还不忘对里面喊道，“絮絮，快点，要迟到了。”叶如絮是谭褚在法国的室友，也是舒江大学来的交换生，对外汉语研三的，两人都已经错过了舒大的毕业典礼，巴黎大学专门给这群交换生搞了个小仪式，两人都不想错过。“来啦来啦。”叶如絮有些地方和向晚很像，尤其是出门前很爱拖拖拉拉。虽然两人才同住一年，但已经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褚褚。”叶如絮一看到谭褚素面朝天就仿佛有操不完的心，拿着个粉饼冲向谭褚就往她脸上拍，“二十多岁的人了，能不能好好捯饬一下自己？好歹也算是毕业典礼哎。”谭褚只能仰着脸任由叶如絮摆布，“嘿嘿”一笑，“这不是有你呢嘛。”叶如絮捏了捏谭褚的脸，“别傻笑，丑死了。”记忆一下就回到一年前，去看程莫的篮球赛之前向晚给两人都化了个妆。当时是向晚给自己画眼线，自己觉得痒，一直挤眉弄眼，向晚也和叶如絮一样嫌弃自己。爸爸，妈妈，程莫，晚晚，过几天就要回到那个心心念念的舒江了，谭褚不自觉扬起一个由内而外的笑容。“怎么啦，又想家啦？”叶如絮捕捉到了谭褚的表情变化。刚来巴黎的那几天，水土不服，再加上语言不通，思乡之情更甚。叶如絮表面上和向晚差不多，大大咧咧，其实是吃苦长大的，内心很独立，那段时间基本都是在叶如絮的陪伴和照顾下谭褚的生活才渐渐步入正轨。脸还在叶如絮的“摆布”下，谭褚不敢乱动，“才不是，只是一想到要回家了，就很开心。”叶如絮点点头，“好了，走吧。”同一批来交换的男生很能闹腾，趁着谭褚和叶如絮开门的那一刹那，几个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中式礼炮，“砰”地一声，各种颜色的彩纸在天空洋洋洒洒，落在两人头上。“毕业快乐！”一大群人欢呼着拥了上来。今天是留学交流圈的小聚会，大家在一起就都说了中文。“谭褚，如絮，走，咱们拍照去。”有平时玩得好的女生约了今天一起去拍穿学士服的毕业照，几个人便一起去了大草坪。本来就只是他们自己组织的小派对，所以学士服也是自己租的，大家都不想给自己的毕业留遗憾。大草坪是巴黎大学所有学生都爱来的地方，野餐、聚会、学习、约会都很适合，现在是上课时间，人还没那么多，只是比平时多了些花束和气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