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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腹抚过双眼,有所好转的眼如今恶化严重,动两下都觉疼痛难忍……睁开眼血便止不住的流,再如此下去恐怕这双眼要弃了。
突然,一阵风卷来。
“……熬过去,我会治好你的眼睛……”
她的声音那般清晰刺入他的耳膜,鹤承渊怔了一下,发丝勾搭上了手指缠绕的碎布,他微微凝起眉,凉风不断灌入,未将人吹醒,反而除了哪偶尔冒出挥不去的声音外,还有一股淡淡的荼靡香,那股掺了血的荼靡香,令他兴奋,不受控制……
他扯开细发与碎布的“缠绵”,没一会儿它们又借着风势纠缠不清。
鹤承渊沉着张脸,分了几次无果,最后将那手中碎布抛掷窗外,碎布顽固,头缠他指,尾扒窗台,十分不悦,粗鲁扯下,丢了出去,由它被风带走。
魔气得以控制,乌苍决也以吸食入腹,现下不能驱使它,待到毒解内力恢复,日后便不会再遭反噬。
一股风又灌了进来搅乱他的发,淡淡的荼靡香乱了他心中的盘算。
“……今日,若是要死便就一起……”
鹤承渊脸色阴沉,屋内聚起蛰伏的飓风,在与窗外树叶的吵闹做着随时爆发的无形斗争。
“沙沙……啪……啪……”树叶似乎在挑衅,嘚瑟的敲击。
“咚!”
窗户关实,隔绝一切。
屋内压抑的气息却并未得到缓解。
他又起身坐到圆桌前,单手摸索寻到一壶茶,倒了一杯,举到唇前。
“……山泉水有一抹淡花香……”
“咔嚓——”
瓷杯在手里碎成两半……
脑海里的声音源源不断,黑暗的屋里压抑沉闷。
魔气扩散而出,最后得来一句。
她甩了他一巴掌!
房间乌云密布,死气沉沉。
屋门被用力推开,一道身影行至院中,衣摆恼怒乱舞,周身戾气外溢,手聚凶恶魔气,直朝另一头屋子去。
行止门前,风呼呼从后吹来,院里的风大了不少,连手心杀气腾腾的魔气都吹散了,他脚步顿住,放于门上的手落了下来。
摇曳的烛光映照窗门。
沈知梨脑袋混沌,四肢沉重似灌铅,衣裳未褪,长拖在地,留下悠长水迹,赤着双足挪至衣橱边,脑袋晕乎取出一件干衣换上。
舞动的烛光下是她褪衣换衫的灰影,鹤承渊看不见,但他嗅见了真真实实的荼靡香。
真是怪事,他为何会知道荼靡的味道,又何时见过荼靡。
夜静时分,风柔半刻,吹拂怒火……蜡烛熄灭,门外身影走了,不远处推开的门咯吱响动,再次关上。
她还有利用价值……先留着……
这一夜并不安稳,两头屋子里的人翻来覆去……
次日,天还朦胧亮,鹤承渊打开房门走向院子,树下的茶桌上歪倒着两个十分熟悉的茶杯,里面的余茶在一夜风中早已吹干。
他并没急着去敲响她的房门,只独坐院中两指把玩茶杯,听那早晨的鸟叽叽喳喳叫个没完。
和夜里的风声一样,闹人。
这两只茶杯是昨夜从外捡回,魔头一向心思缜密,为防止怪老头的药迷不住太久,万一醒来,于是丢两茶杯在外,掩盖监视他们的两个药谷弟子真正晕厥的原因。
只是,她意外苏醒,追了过来……
“……出了事谁救你!我吗?!我拿什么救你!……”
“……蠢货闭嘴!……”
鹤承渊颦眉。一夜过去,这烦躁的吵闹声,怎么还未从脑子里退去!
他手指用力一甩,丢开茶杯,一掌推开沈知梨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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