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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回应（第5页）

太宰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慢半拍的抬起头，却只看到他越过自己淡然离去的背影。

“……”

黑发青年垂下眼帘，沉默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起身跟了上去。

他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辽苍介，可他越是观察，就越是觉得银发青年实在太过冷静，让他心里又没由来的生上了那股焦躁。

那股在辽苍介没有追问他今天为什么奇怪时，在心里骤然加剧的焦躁。

——太宰治其实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游刃有余。

他清楚的知道辽苍介这个男人，内心深处极度不相信人心，淡薄的感情深埋在心底看不见的墙壁里，让人看不见丝毫打动他的希望。

……可太宰治扪心自问，喜欢和想要依赖这种心情，即使是他这样的人，也无法欺骗自己视而不见。

但他又是真的胆小，心里明白前路坎坷，便犹豫着不敢真正迈出步子，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跌的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所以他一直在试探，但很显然，辽苍介在医务室里回避的态度已经鲜明的告诉了他——

别这样。

我不想跟你谈论这个。

……心脏仿佛突然便揪紧起来。

一前一后规律的脚步声中，太宰治无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似乎还能感觉到辽苍介攥住自己时，从皮肤一路传到心尖的力道和温度。

那样的触感……就像辽苍介回应他的求救，现身救下织田作的那个傍晚，在他因为跪的太久而即将栽倒时揽住他的手臂一样……有力又让人安心。

……所以果然胆小鬼最想要的还是安心感啊。

太宰治扯扯嘴角，自嘲般无声的苦笑起来。

就算只是多年前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没有经过大脑而到来的怀抱，都值得他为此念念不忘这么久。

可是，两个不相信感情的胆小鬼之间，如果总是由一个本就不坚定的人来试探的话，果然还是不可能成功的……

“——太宰治。”

一声低语忽然在耳边响起。

失神的太宰治愣了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到那个人继续轻如耳语的说：

“我能不能问问……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

太宰治在短暂的怔愣之后，忽然低头笑了起来。

像是公开了什么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一般，得到了对方迟迟到来的试探的太宰治弯起眼睛，神情不可思议的温软下来，嘴里却是狡猾的反问：“这算是你迟到了的回应吗，苍介君？”

辽苍介没有看他，而是在片刻的沉默后，偏开视线，简单的低声说：“……你总归是跟其他人不一样的。”

是啊。这个人拥有无视一切异常的能力，再没有人能比他看到的“辽苍介”更客观，也再没有人能如他一般像他至此。

——你总归是跟其他人不一样的。

太宰治呼吸一窒，心里突然便软的一塌糊涂。

他是理解辽苍介的。他当然是理解的。

他们同样对整个世界绝望，却又比谁都渴望着救赎。

于是黑发青年不再坏心眼的反问，而是缓缓柔和了眉眼，轻声说道：“我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不是苍介君想要让我看到的自己……但是唯有一件事，我可以比任何人都肯定。”

他上前几步，伸手勾住了辽苍介被手套包裹的手指，扭头向他温暖的弯起眼睛，倾身吻了上去。

“——那就是我眼中的苍介君，一定是最真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