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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认罪（第1页）

洪秀才的怒骂并不能阻挡衙役的行动分毫。五六个衙役围住裴解，一个人摁着她，一个人掰直她的手指，一个人将拶子套入她的手指，最后两个人负责向两边拉。任裴解再能忍，还是在那锥心刺骨的痛楚中叫出声来。“说，你认还是不认？”此时的县令与刚才和洪秀才夫妇讲话的样子完全不同，一双眼睛瞪到最大，全身的威势毫不保留地释放出来，真如金刚怒目一般。“非我所为，死也不认。”“呵，年龄不大，这一身犟骨头倒是不少。今天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胡镛说完示意衙役加大力度。裴解顶着剧痛艰难呼喊：“你既然说讲证据，那可有证据证明我是敌国细作？既然没有便不能如此滥刑。”胡镛冷笑一声：“等你坐上了我这个位置再来教我做事不迟。刑罚加重，我看她能熬过几件刑具。”县令再次重重一拍惊堂木，手下的衙役们再不敢有所保留，纷纷使出吃奶的力气将各种刑具一一招呼在裴解身上。胡镛的视线落在裴解的身上，但目光是涣散的：他明白这是一场不该出现的虐杀，可是却不得不进行。过程中，裴解反复痛晕过去，但是每次都是被凉水浇醒后，都嘶吼着不认罪，胡镛只能下令继续用刑。两个时辰后，刑具换了一件又一件，裴解早已伤痕累累气若游丝。旁边的卫氏也已经明白，那些人就是要致裴解于死地。她怀着巨大的悲痛满面泪痕地对着裴解大喊：“稷糜，不若你就认了吧。稷糜~”可是此时裴解已经听不明白卫氏在说些什么了。她能听到声音，知道卫氏在说话，可是却没有精力去分析卫氏到底说了什么，因为她的全部精力都被用来抵抗疼痛了。此时的裴解，心里、大脑里、耳朵里、眼睛里都只有一句话：人不是我杀的。我没做过的，便不会认。可是胡镛听到此话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当即道：“圣人讲天地君亲师，既然双亲不在，师傅的话也可作数。既然洪卫氏作为犯人的师傅已经代她招认，便不必再用刑，直接让她在认罪书上画押即可。”卫氏的那声劝说完全是心疼之下的无意识之举，如今见一众衙役竟然真的拿着裴解的手指直接在认罪书上画押，立时回过神来，疯了一般大喊：“你在干什么？你作为建昌城的父母官，竟然对所辖的百姓做出屈打成招的事情来，你这是在草菅人命！”“放肆！刚才明明是你作为犯人的师傅代为招认了，如今竟然出尔反尔，公堂之上岂能容你如此儿戏？本官听闻你们是有些背景来历的，不过别以为本官会因此对你们徇私舞弊，如若再敢咆哮公堂，休怪本官对你不客气。””狗官。“卫氏丝毫不理会胡镛的威胁。“好一个悍妇，我知你素来是个贞烈的，不畏生死，更不惧皮肉之苦。可是本官有的是法子。来人，给我掌嘴洪石。卫氏当罚五掴，洪石加倍，十掴。”胡镛说的没错，卫氏一整个被拿捏住了，瞬时慌乱不已，脱口而出：“你敢！”，一边全力将洪秀才护在身后。胡镛冷笑着看两个衙差将卫氏拉开，道：“本官今天就是要教教你们：别以为背后有靠山就可以为所欲为，这世间总有人能办到你们办不到的事。”啪啪啪……旁边的衙役上前，揪住洪秀才的衣领，左右开工对着她就是一顿猛抽。看到洪秀才被打，卫氏一下子懵了。所谓刑不上大夫，洪秀才是南唐的举人不假，南唐如今已经被灭国也不假。可是宋国兼并统一南唐后，也是承认的洪秀才的举子身份的。且宋辽之间又有换授制度，所以洪秀才的举人身份，在辽国也是有效的。正是因为如此，虽然辽国生活清苦，卫氏也能够安居于此。又是因为如此，卫氏从来没有想过，洪秀才有一天会被人如此辱没。等她回过神时，洪秀才已经被抽得脸颊高高肿起，嘴角不住地往下淌血。卫氏心疼不已，猛地扑过去，用身体紧紧护住洪秀才：“你们再敢动他一根指头，我马上就撞死在这里。我就不信你们能如此枉顾民心！”衙役一脸为难第看向县令，县令冷着脸和卫氏对峙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免了洪秀才余下的打。巴掌没有打在卫氏身上，洪秀才心中庆幸不已，渐渐平静下来的大脑，在胡镛的话中听出些玄机。因此待受刑完毕，胡镛问他“还有什么话要说”时，他答：“学生无话可说。”无论说什么，裴解在认罪书上盖上的手印已经成了不争的事实。胡镛冷哼一声，继续道：“你们记住了，家有千口，主事一人。这天下是万民的天下，也是耶律家的天下。本县今日已经罚过你们，且放你们回家去。若有再犯，定不轻饶。”胡镛话锋一转：“至于本案，犯人裴解犯罪事实清楚，证人证物明确。但遍查狱典未曾见过如此极恶之民，本县不敢擅断，特命书记员将本案的事实经过誊录一份，呈圣上钦定。誊录工作须在十日内完成，若有拖延本官定严惩不贷。把裴解带下去严加看守，一只苍蝇都不许飞进去。退堂。”胡镛才转到后堂，背后就传来一个满是嘲讽的声音道：“胡大人真是爱民如子呢。”接下来那个声音转为阴冷：“你可别忘了，是郡主要她死。”胡镛身形微顿，听完对方的话缓缓转身，朝着对方道：“既然你也知道郡主是要她死，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反倒是把林家灭门了呢？”“你……”那人被胡镛噎的说不出话来。“做人要懂守分，自己能力不行就不要总妄想当大哥。”胡镛嘲讽拉满地哼了一声，便转身继续朝内堂而去。那说话之人也重重冷哼一声，便离开了。：（）君子维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