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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是因为各路社交媒体上的一些意有所指的评论。他们之前被拍到同进同出,就有人借着顾初墨和柳笙的大小配在说一些很奇怪的话了。
也许再过半年年满二十周岁就能好些了。苟杞暗暗揣摩着。
“但是我们真的只是接吻过而已,而且即便是接吻的时候,元榛的手也都规规矩矩的……所以那位写小磺文的黑粉“拉粑粑小仙女”和那位阴阳怪气的路人“未来可期”真是王八蛋。”苟杞突然想到昨晚看到的一些扎眼的评论,忍不住捣了两下米饭,她愤愤地在心里反驳,“我哪儿知道膝盖上什么时候怎么有的淤青?而且我为什么要向你们解释?!”
元榛翻阅着胡不语上周送来的剧本,薄薄的眼皮微微撩起,道:“你要是吃不下了就把筷子放下,不用太为难自己。”
苟杞闻言报复性地往嘴里塞了两口饭。她最近回顾了元榛在《我与父亲》开机仪式上的采访。元榛轻描淡写的那句“一些不重要的人如果持续影响我超过两周,或者甚至打乱我的生活节奏,那就是我的问题了”可真是太酷了。而更酷的是,他确实做到了。苟杞深感自己以前的渺小与软弱,决定要向他看齐。所以那些人绝对不能影响她的食欲。
“一个苹果、两块蛋糕,现在居然还能再来一碗米饭半条鱼……”元榛缓缓合上被自己批注得乱七八糟的剧本,在苟杞防备的目光里,伸手轻轻掐了把她鼓囊囊的腮帮子,颇为宽厚地道,“你继续吃吧,说不定白白胖胖的更可爱。”
苟杞佯怒挥开他的手,转头望着客厅里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的电视继续咀嚼。
“待会儿小陈来接我去见个制片人,你是要在家继续给你的娃娃做衣服,还是要跟我们一起去?”元榛故意逗她,“要不然一起去吧,晚饭直接在外面吃,这回还听你安排。”
“我想自己出去走走。”苟杞说。
3
苟杞是在跟着中介瞧第三套房子的时候接到孙文华的电话的。孙文华在电话里说想见见她。她说这句话的语气就和以前苟杞问“姥姥我能不能来你家”她回复“明天吧”那句一模一样。有些冷淡但不容置喙。
苟杞的爷爷因病住院,奶奶去医院伺候他,交代苟杞要是夜里一个人睡害怕就去姥姥家。
他们那时老房子刚卖,祖孙三人正蜗居在殡葬用品小店里。苟杞夜深人静伏案做着作业,越做后脊梁越凉。她竖起两只耳朵,听着角落里各种各样的响动,其实是风是野猫,但在她无限扩散的思维里,却仿佛是店里刚糊的纸人活了似的。她哽咽着给姥姥打电话,问“我能不能来你家”,她姥姥回她句“明天吧”,便匆匆把电话挂断了。
她姥姥对她虽然不算多好但也不算多差,不至于听出她的情绪仍然置之不理。所以当时应该是她妈或她妈的小孩在吧。苟杞后来听了杨婶儿的一席话自己琢磨出了原因。
孙文华说自己最近老是偏头疼,眼下正在大都的市立医院做检查。苟杞拒绝的话到了嘴边硬生生给咽下去了。虽然几乎可以预见去了医院会碰见谁,苟杞也不得不去,毕竟她也曾在姥姥家度过过一些比较愉快的寒暑假,姥姥应她所求给她做过不计其数的糖醋排骨。
……
“你要去市立医院的话,我可以骑电动车把你捎过去,秀水街走到头儿,再穿两个十字路口就到了。我刚好要去那边的门店取钥匙。”中介小哥由苟杞的应答听出了这通电话的关键信息,返身主动领着她下楼,他热情道,“这里虽然房租便宜,但是距离地铁口比较远,交通不怎么便利,真不如前面两套。”
“……啊,你说的对。”苟杞瞧着脚底下的台阶恍了神,片刻,眼睛微弯,露出一抹不怎么自然的仓促的笑容。
中介小哥挠了挠头,问:“天要下雨了,你包里有带伞吧?”
“有的。”
中介小哥低头在挎包里翻找着电动车钥匙,顺口开解她:“老人年纪大了多多少少都会有些头疼脑热的毛病……”
苟杞伸手按了按口罩,领情地点头。
黑云越积越厚越压越低,仿佛天要塌下来,大道尽头高楼大厦最上面的雕塑在电动车停在第一个十字路口时仍是影影绰绰可见,及至第二个十字路口就彻底没了踪影。轰隆隆的闷雷声由远及近压着后脑勺而来,苟杞忍不住回头极目去看,什么都没看到,只感觉到扑面的湿意。大雨将至。
市立医院遥遥在望,中介小哥的电话第三次响起。有其他客户着急等他取回钥匙看房。苟杞表示剩下的路自己跑两步就到了,就不耽误小哥时间了。
因为确实也不远了,且前面路段堵车也会浪费时间,小哥便道了句“不好意思”,靠边把车停下了。苟杞取下头盔还给他,并附赠一把很秀气的折叠伞。
——中介小哥前脚关怀完她有没有带伞,后脚就用一句简单明了的“卧槽”表达了掀开电动车座位发现底下没伞的震惊。
“我跑两步就到了,你留着吧。”
苟杞留下这样一句,不待小哥推辞,便向前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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