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觥筹交错间,章扬看着身前不远处站在林蔓身边正在敬酒的男人,低沉道:“你是他朋友?”
“嗯?”,闻声,俞子恒看了她一眼,然后又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任明周。“哦,对,他是我很久以前在美国留学时的学长,后来就成了朋友,很多年了。”
章扬还是看着那个方向,过了几秒,又道:“他人怎么样。”
俞子恒看着任明周的背影,微眯了眯眼,道:“他人……还不错。”,过了会,又补道:“总之,也不会亏待她,”,然后拍了拍章扬的肩膀,“放心吧。”
章扬胸口一起伏,“嗯。”
说完,她走上前去,替已经有些不胜酒力的林蔓继续挡酒去了。
就像喝闷酒一样,章扬一连帮忙挡了好几桌,挡得一旁的俞子恒都看得皱起了眉头。趁走去下一桌前,俞子恒拉住她,低声道:“你行不行啊,喝这么猛,你当这里是酒吧还是夜店?”
章扬推开他的手,“比你能喝。”
俞子恒朝旁边向他侧目惊叹的人微微一笑,然后又转回头道:“少喝点,刚才你都没吃东西,等等喝醉了我可不帮忙扛你。”
章扬没有管他,继续跟着走,但脚步已经有些虚浮。
身后的俞子恒,看着章扬一边灌着酒一边时不时盯着林蔓眼神阴沉,开始若有所思。
最后的记忆里,章扬还依稀记得自己仍然在一杯接着一杯的挡着,印象中好像周围人还劝过她,其中貌似还有林蔓,但接下来怎么样,她的记忆却逐渐模糊了……
睁眼醒来,已是天光。
章扬动了动眼,只觉得光线太亮,于是缓缓伸手挡住,这才看清周围。
宽阔的落地玻璃窗,碧蓝的海岸,四周的一切提醒着章扬昨夜的回忆,昨天是林蔓的婚礼。她只记得,敬酒时自己帮林蔓挡酒挡得太猛,周围人拉也拉不住,再然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章扬试着回想,却嘶的一声。
头痛欲裂。
她叹了口气,正回身子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突然,她的余光感觉到,自己身边的被子似乎鼓鼓囊囊的,甚至还在一起一伏,而自己耳朵的不远处,好像还有一阵一阵微微的热气传来。
章扬僵住了。接着,就见她像机器人一样,一卡一卡地,缓缓将头转了过去。
剥了壳的鸡蛋般透白的脸蛋,莲藕似的手臂,雪山那样延绵起伏的背脊。
很好。
章扬闭上了眼睛。
三秒钟后,这家刚刚经历过欢庆一夜的酒店里,爆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嚎叫,回荡在天空。
还在睡梦中的俞子恒吓得一个激灵,猛地撑起身子,睁着迷蒙却又受惊的大眼睛,左右看了看,最后视线定格回章扬身上。
“你干嘛……吓死我了。”,说完,打了个哈欠,又埋下头趴了回去。
“你……你为什么在这里?!”,章扬一个翻滚跳下床铺,指着俞子恒吼道。
“拜托,这里是伴郎房,我不在这还在哪。”
“那……那我为什么在这里?!”
俞子恒转过头,还是趴着,睁开一只眼看她,“你不记得了?”
章扬心头一跳,皱着眉头,咽了咽口水,“记得什么……”
“什么啊……都不记得了,亏我昨天晚上……”,俞子恒话说一半,嘴角勾起一个暧昧的微笑。
章扬一个箭步冲过去,右手掐住了俞子恒脖子,“昨天晚上什么?”
俞子恒咳了咳,掰开她的手,坐起身子道:“这么凶干嘛,你就这么对你恩人的吗?”
章扬皱着眉头,阴阴地瞪着他。
俞子恒看着她,一个挑眉,“真的都不记得了?”
见章扬已经被他逗急了,俞子恒这才故意叹了口气,阴阳道:“我还真是可怜,摊上你都是倒霉事,偏偏做了好事别人还都不往心里记。”,说完,又还故意卖个关子,停了一下。“昨晚你跟一辈子没见过酒一样,只要看见别人递过来酒杯抢走就灌,劝也劝不听,结果最后还喝得个烂醉,只能把你扛回房间。”
章扬依然阴沉,“那为什么是你跟我回来,不是别人。”
“你以为我想啊?你喝到最后差点要吐了!人家新郎新娘又不能来扶你,只能是我赶紧把你拉去厕所好不好,可是谁知道你这家伙走到半路直接就吐到……”,说着,俞子恒看了眼自己的胳膊,表情浮上一丝痛苦,随即又把脑袋埋回枕头,“我还是赶快忘掉吧……”
章扬一听,有些心虚,于是清了清嗓子,又看了眼身上,道:“那衣服呢。”
“放心啦,我叫女服务生帮忙换的,我们两个衣服都拿去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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