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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毕竟不是古时候,这类祭祀也就没有那样正式,从向神明的传达变成了一项可观赏的表演。
长达一个多月的密集训练,使得任千忧天天沾床就睡,比起以往,身体不知健康了多少倍。祀闲闲也乐得看他忙得像个陀螺,又不知疲倦地和许多人建立联系。
他不由得想起来了谢玄都之前和他说过的话。
任千忧此人,虽然有能力,却奈何内核不稳,如今更是残破不堪,唯有回到最初建设之时,重新完善。方可有回转之机。
年轻人,野心勃勃,做事激进。
祀闲闲不由得无奈地摇头笑了笑,不这样就不算年轻人了,各有各的造化吧。
直至秋祭日,是夜。
繁重诡艳的纹路被画在素衣之上,燃起的篝火炙烤着祭祀用的猪羊,牛角尖被栓挂在一旁,大的牛角被当做号角配乐,紧挨着的是骨琴和牛皮鼓。
一声鼓响,火光冲天,玄袖遮穹,古音绕耳。飞上高台,顺着先人的节奏,与每一年每一个祭祀之人的动作重合,代替神明扫过台下笑吟吟的人间,便含泪抛袖,重回神界。
火堆越堆越大,无尽的远方有着无尽的人们,无尽的人们唱跳着无尽的祝愿歌舞,此时,万人同心,只为今年丰收,只为来年喜乐。
年轻的男女在篝火边挥舞着手臂,伸拉着野性的肌肉,唱跳着他们的祝词,强壮的肌肉卧在黝黑的皮肤下,包括平日里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女孩子此时也不乏母系部落的强硬健美。
特殊的藏青色颜料被女祭司用用金杖图画在幼童的肚腹上,孩童无腰,孩童无夭。
颇擅音律的青壮开始颂唱传习之歌,虽然在一代又一代的传承下早已改了调,但不变的是他们的朝气与情怀。
随着最后一拍祷舞的结束,那远在高台的男子踩在围栏边纵身一跃,轻脚点在湖上其他人放的船灯的岸上。
扑梭梭的火苗腾起袅袅黑烟,熏得人眼睛发痛。黑河的水面上是各种各样的小船,竹子编的,木头雕的,树叶迭的,油纸折的。各式各样,但无一例外地载着蜡油,燃着微火,宁静而庄重地流走。
船上载着的,是不归人。
他们是只能往阴间寻求宁静,又在发愿时,可以撑船渡过幽冥的河,来到阳间一解相思的魂。
轻轻的小船载着没有重量的,悠悠地顺着水流依次告别岸上的人。有的船甚至停在一处不动了,有的船打着旋地留下,后面的船被拦着动弹不得,只能扑梭梭地燃着火苗。
里面有很多是他迭的。任千忧点着落叶来到那几个停留的小船旁,催促似地用祭祀的金杖点了点小船的船尾。那些小船才如鱼一般往远处游去。
他是引路人,提着灯,在黑色的湖水里引导孤魂的人。身旁相伴的只有死寂的幽冥,和静悄悄的燃烛船。
祀闲闲说,蜡油是生者为这些人准备的“盘缠”,多了会沉船,少了到达不了彼岸,只能小心翼翼地拿捏那条界限,将平日里都不舍得用的蜡油尽可能多的装在船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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