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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疫情中的人性＜八＞（第1页）

碧水云庭。屈指可数的灯光从楼栋里散发出来，照亮整个小区。一个高大的男人来到岗亭，拿出手机扫场所码，然后出示健康码。一个保安拿出一个本子让他登记，另一个保安问他去往何处？那男子告诉保安:"九栋五零一室。"保安:"与户主什么关系？"那男人想了想之后说:"我也是户主。"保安的脸不由得警惕:"你也是户主？"保安皱了一下眉头，情志稍稍舒缓:"那好吧，按照规定，我们要证实。进入小区的任何一个人，我们都要实时跟踪，确保小区内的人员安全。"来到九栋五零一室，那个高大的男人轻轻的敲了敲房间的门，随后就能听到奔跑的声音。一个小男孩天真的探出头来，礼貌的问:"你们找谁？"当看清来人之后，马上惊喜:"爸，爸爸是你呀！"小男孩开心的跳跃起来，回转头向室内大喊:"妈，快来看！看谁回来了？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看到了一年没有见到的儿子，那个男人的眼眶湿润了，不由得喊出"俊熙"两个字。这个高大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一年多的柏衡宇。胡潇走过来，看到了他，不由得一怔，没有说话，愣在当场。保安看是一个真实的所在，转过头就走了。柏衡宇走进屋内，愣在当场的胡潇向他说道:"辛苦了！"胡潇审视柏衡宇，发现柏衡宇瘦了，眼底带着不易察觉的青黑，略显疲惫，但眼神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头发略显凌乱，粗犷的胡须异常的扎眼。胡潇低头去专注柏衡宇的手，发现他的手粗糙宽大，指关节突出，手掌布满厚实的茧子和细小的裂纹。娇小玲珑的她，相比依然像一堵高大的墙，能遮风挡雨的墙，由此展现出来的精神状态，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坚韧与乐观。直观的判断，这个男人这一年多以来虽然是在疫情期间，肯定经历了无法言表的辛劳和心酸。她神伤的说:"去卫生间洗洗手，马上开饭。"胡潇转身去厨房。柏衡宇马上弯下身，把儿子抱起，并亲吻他的脸颊，连续的问:"可想爸爸吗？可想爸爸吗？"柏俊熙双手伸出搂住爸爸的脖颈，开心的回答:"想，天天都想，想爸爸。"柏衡宇抱着儿子柏俊熙不想松手，也不舍得松手。胡潇把菜饭摆在桌子上之后，把围裙解下，挂在挂钩上走过来:"吃饭吧，冬天凉的很快。"柏衡宇坐下去之后，胡潇感觉少了什么？从展示柜里拿来一瓶酒，放在柏衡的面前。柏衡宇看了她一眼，发现是半瓶酒，沉思喝与不喝。胡潇看出了他的忧虑:"你不是一喝酒就有灵感吗？只要不酗酒，算是一个好习惯吧！"柏衡宇毫不客气，打开瓶盖，自己斟酒，自己饮用。柏俊熙自己吃着米饭，不忘给爸爸夹菜。柏衡宇:"谢谢，爸爸自己来，"他没有去看胡潇:"你应该把那二万块钱收下。"胡潇吃了两口饭才回答他:"什么意思？没有那二万块钱，我们娘俩就没有饭吃了吗？"柏衡宇:"你不收，就是有意让我的心难安，人性无时无刻不在遭受鞭打。"胡潇:"人性在历史的长河中能经受时间的考验。人性不值钱。"柏衡宇不说话了，继续畅饮，脸堂逐渐红泛起来。吃完饭的胡潇牵着柏俊熙的手走进卫生间，给他洗脸，放热水，洗脚。少年的柏俊熙非常听话，这是长期以来保持的好习惯。胡潇把柏俊熙背进他的房间之后，关上了门。这时候的柏衡宇还在喝着酒，胡潇从身后观察他，还是那副魁梧的身躯。只是岁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深深的烙印。那些岁月清晰的印记，暂时是无法祛除的。这个男人，正在经历他一生当中最黑暗的时刻。胡潇洗了脸，刷了牙，洗了脚之后，柏衡宇还在吃饭。好像是长途奔袭没有吃饭的缘故，吃的很香，有条不紊，显现出他的稳重与沉稳。柏衡宇发现了站在不远处看自己吃饭的胡潇，他知晓胡潇是在等他吃完饭之后洗刷碗筷，他不由的说:"你去睡吧，等下，我来收拾。"胡潇站在原地没动，也没有说话。柏衡宇不想让她久等，三下两下吃完了饭，轻飘飘的收拾餐具，到厨房想自己洗刷。胡潇全程都在注视着他，半瓶酒喝完了，菜也吃完了。走路轻飘飘的他，酒量已经达到了。柏衡宇去洗碗，胡潇去洗筷子:"去休息吧，我来洗。"胡潇说话的语气非常强势，并不给他过多的空间。柏衡宇只好退到厨房的门外:"那我去陪俊熙说说话。"这个时候的他已经醉眼迷离。胡潇每天晚上他都有两个小时的做作业时间，这个时候你不要去打扰他。现在的学生学习的压力很大，休息的时间非常不宽松。如果不控制，不养成合理的休息习惯是不行的。"，！柏衡宇"哦"了一声，径直走到沙发上坐下。感觉有什么不妥，又来到厨房，向胡潇问道:"怎么没有看到阿姨？她的身体可好？"胡潇:"她哪能天天在这里？回去有一年了，身体还行吧。"柏衡宇又是"哦"了一声，又回到沙发上坐下。洗漱完毕的胡潇看到仰躺在沙发上的柏衡宇，知道他是旅途劳累，极度疲乏。就把他从沙发上拉起来到卫生间洗脸，洗脚。柏衡宇想反抗，胡潇牵制，把他摁在板凳上坐下，亲自给他洗脸洗脚。靠在墙上的柏衡宇，虽然醉眼迷离，默默接受了这种享受。看着胡萧的脸，他不由的问道:"我在哪里睡？"正在给他擦脚的胡潇慢慢抬起头，盯视他的眼:"你能在哪睡？你想在哪睡？俊熙的床是小孩子睡的。如果你不想睡大床，可以睡沙发，不把你冻死才怪。"柏衡宇闭上了眼，作思考状。擦好脚后，柏衡还在思考。胡潇给他挤好了牙膏，放在他的手里:"自己刷。天冷考虑什么？有什么好考虑的？"刷好牙的柏衡宇来到客厅，客厅的灯已经关上，沙发上并没有被子。如果在这里睡一晚上不被冻死才怪，也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所为。他来到没有关门的卧室，胡潇已经上床，右侧卧躺下，背对着他，柏衡宇考虑了很久，一种意识牵引着他，前面不远处就是温暖的港湾，也是最能见证人性的地方。这一年多以来，自己对于人性的认识，他认为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他认为这种认知是一个诗人才具备的生活态度。这次回来，他有让这种生活态度与胡潇分享的预期。他关上了门，来到床边，心里难免激动。床上躺着一个他心爱的女人，然而他心爱的女人这个时候正背对着他。他也是第一次要在这个床上睡觉过夜，她为什么要背对着自己？开始思索。思索着宽衣解带，把整个身子置身于被筒之中。只有一个被子，胡潇的身子近在咫尺。他侧首去观赏那个穿着白色背心的上半身，线条的轮廓呈现在眼前。这种线条的流畅性是诗歌创作当中万事万物都无法比拟的具象，因为它最贴近现实。如果生活有最本真的样子，有最灵魂的纯洁，不管是星星还是月亮，不管是飘落的树叶还是枯黄的小草，所有能动的和不能动的自然万物，都不能代替眼前的这个迹象。因为是人都会有伴侣，是伴侣都有这个迹象，超乎世俗的迹象，是甜蜜的源泉。此处无声胜有声，柏衡宇为了某种期许，他主动伸出左手把胡潇的身子扳转过来面对自己。胡潇根本没有睡去，她正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她的身子很容易就被扳转了过来，两人真正的做到了近在咫尺。本是闭着眼的她慢慢的睁开了眼，近距离的注视柏衡宇，但没有娇羞。两个人互相看着都没有说话，胡潇审视柏衡宇的眼神是单一性的，柏衡宇注视胡潇的眼神存在有铺天盖地的思绪，说白了，他在寻找人性的闪光点。胡潇也许在他的眼神中读到了一点点期许，作为一个女人应该有的态度，她慢慢的伸出右手，把手落在柏衡宇的胸膛上，开始轻轻的抚摸。由开始的大面积到后来的固定在最小的地方，继续抚慰的同时，她说:"宇，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我发誓好好的过日子，余生做你眼里心目中最好的妻子。"柏衡宇从她的眼神中判断出她说话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真诚，喝了半瓶酒的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了。全身像正在打气的皮球，逐渐的膨胀。他伸出右手，把胡潇整个身子紧紧的贴住自己。只有片刻的停顿，就是狂风暴雨。胡潇是那种一触碰就会有反应并轻而易举就能被征服的女人。被暴风雨洗礼过后的她，脸庞红润，一副娇羞:"一年后回来，你还是我的大老虎。"柏衡宇平躺下来，右手还是把胡潇拥在怀里。他告诉了她这一年来的打工历程:从台州到杭州，从杭州到扬州，都是在工地上干架子包工，晚上代驾。胡潇问他:"疫情期间不是厂子都关停了吗？怎么你还可以上班？"柏衡宇:"一个工地停了，就到另外一个工地。互联网时代，信息是很灵通的。这个工地不能干了，出现疫情。老板或者代工的就给安排到另外一个工地。不然的话，哪能一年挣了十二万块钱。"胡潇告诉他，当她知道柠檬园转手并消失的消息，当时非常的生气，走了连个招呼也不打。后来才表现出理解，如果没有重担压身，他不会选择离开连亲生儿子都不管不问。再后来也就完全释然了，早晚会有音讯的那一天，她终于等到了。也许是白天的劳累，刚才的折腾，胡潇双眼迷离慢慢睡去。柏衡宇由于酒精的原因，惬意仍在心里留存，没有困意。无意中，他看到了胡潇的手机，就顺手拿了过来。发现屏幕锁屏，没有密码是打不开的。胡潇感知到了他的举动，告诉他密码是结婚纪念日。柏衡宇输入二零一七五一六个阿拉伯数字后屏幕被打开。浏览微信的页面，没有发现什么敏感的人名。再去打开黑名单，发现里面有九个黑户。仔细看这九个黑户，没有一个他认识的。他截了图转发到自己的手机里，再返回到图片页面，也没有发现什么敏感的图片。就在他放弃之际，突然想到还有一个最近删除。点开仔细观看，有二百七十五个最近删除的记录。他点开，一张一张的去看，最后在最下面图片里发现了魏铁蛋给胡潇发来的微信。仔细观看，文字和配图让他惬意的心马上投进了冰块，拔凉拔凉的。一种隐隐的痛顿时袭遍全身，就像一把无形的刀，从窗外直接插进了他的心。睡眼朦胧的胡潇感觉到了异样，她挺起身，抬头去望那屏幕。只看了一眼，马上又睡了回去。她又瞟了一眼柏衡宇，发现了那张严肃又痛苦不堪的脸。：（）母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