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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这便是自河底捞起的旧神像。”那人的声音又响起。
潘垚心中有了警惕,“你是谁?”
只听一声叹息起,良久,他才道。
“道友从远处而来,你我虽然未曾相间,不过,你应当是认得我的名讳。”
“江云稷。”
“我是江云稷。”
潘垚瞪大了眼睛。
江云稷——
这名字她确实是认得!
赊刀人有预言天分的,以云字排名,其中,有一个天资出众的修行人,他便是名为江云稷。
妙清道人以秘宝交换,寻人落谶言,便是寻上了赊刀一族的江云稷。
为谢予安落下谶言,断言他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命格。
江家祠堂中,在扉页中怅然地落笔,【得失枯荣总在天,机关算尽也枉然】……也是他。
潘垚往后退了一步,挡住了江云稷和谢予安之间的视线。
这可不是故人,算是仇人。
……
似是察觉到潘垚的不喜和戒备,江云稷苦笑了下,抬手往自己蒙了眼睛的白布上抚去,笑中有几分自嘲。
“道友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对谢道友更是如此,如今,我亦已经受到了惩戒,更是深陷囹圄而无法脱困。”
他转了身,示意潘垚瞧着他的身后。
只见他的影子和神像的影子相互交缠,不,与其说是交缠,不如说是禁锢,是枷锁……
他就像是拖着那一尊的神像一般,受到了拘束。
犯人的脚上拖着长长的脚铐,后头是一个大铁球,只是他的铁球奇特了些,是一尊两人高的榆木神像。
而那影子,就是链条。
它将他和旧神像牵连,挣不脱,逃不开……除了这一处,如今的他,哪儿也去不得。
潘垚好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江云稷沉默了很久,久到潘垚以为他不会再说时,他还是开口了。
他郁郁叹了口气。
“一切的缘起皆是贪念,妙清是,有度是……我亦是。”
江云稷是赊刀一族千年难遇的天才,他落下的谶言极准,上能察千年之事,下能观百年运道,这般资质不说在江家了,就是放眼天下,也是难寻。
可谁都想再进一步。
江云稷亦是如此。
“极北极寒之处生了一株千目树,相传,此树得天地运道所生,旁人得了此树无用,不过,对于修行谶言的赊刀人来说,有了此物,就像鱼儿得了水,猛虎多了双翼……能观人生死,察人前世今生来世,是窥探之目。”
潘垚看了谢予安一眼,将那黑色的袖袍拽紧,下一刻,她察觉自己的手被反握住了。
入手是极凉极寒的触感,动作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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