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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军中的麻木（第1页）

伤兵营的情况，就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压抑，太压抑了。这一时之间，他就感觉自己，好像是回到了曾经跟着师父辗转避祸的时候。那时候，他亲眼见到天下大乱，到处都是烧杀，到处都是死尸，到处都是伤者，到处都是血腥后来，大宋建立，中原一统，天下才开始逐渐地安定了下来。这几年来，赵德秀以为，战争的残酷，还有那些无情的杀戮，已经远离了这个时代。也就现在，他才幡然醒悟，战争其实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外敌从前朝开始，就一直对中原的富庶而虎视眈眈！想到这儿，赵德秀鼻子也是有些发酸，眼眶也有些发热，立刻拉了一个士兵护卫，开口问道：“伤兵营这些病者，最严重的地方，是哪里？”死者已逝，活着的人，现在才是他最应该就尽力救助的。被拉住的士兵，先是愣了一下，然后露出严厉的神色，道：“你是何人，伤兵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擅闯，即便是汴京府尹来了，也必须要有军令才可进入！”“在下赵德秀，是奉了圣上的旨意，前来救助病者的。”赵德秀解释了一句。“你就是那个，救好了皇后娘娘的神医先生？”对方眼神之中，有着震惊闪烁。若是普通军营，哪怕是禁军之中，也不会去关注什么狗屁神医，但是伤兵营可不同，医者都是他们这里重要关注的对象！虽然知道对方不会来，但是医者的大名，他们却都会特意去了解，同样也憧憬着会有高明的大夫，来这里救助他们的袍泽！而且赵德秀昨天，在皇宫仁明殿，答应了要来伤兵营救助伤者，所以伤兵营的人，也自然是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并且都是十分的期待。只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所谓的神医，所谓的让御医院群御医都要甘拜下风的神医先生，竟然是一个如此年轻的后生！就在这个时候，李四也已经安置好了马车，走了过来，“他就是神医先生，不要耽误了时间，赶紧按照神医的吩咐去做便是。”李四面色冰冷，又是皇城司统领服饰，自然颇有威严！“是，李统领大人！”那士兵又惊又喜，赶紧领命。李四本就奉了圣旨要收集伤兵营的情况，所以伤兵营的人对他，本身也并不陌生。“李统领，神医先生，请跟小的这边请！”赵德秀眉头紧皱，强忍着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的血腥味儿而产生的呕吐感，目光也是变得坚定了起来。不多时，他们就来到了目的地，也是伤兵营最里面的地方，这里就是整个伤兵营中，将士受伤最严重的地儿。一靠近此处，不光血腥味儿更加的浓郁了，就连空气都好像变得肃穆了更多。还没有走进营帐里面，仅仅是从外面看去，就已经可以看到那满地的斑斑血迹。此时，那些血迹有的已经发黑，有的还是褐红色，而那些鲜红色，更是说明了里面的情况。甚至都不用进去看，就可以想象到里面有多么凄惨了。当赵德秀打开营帐布帘后，他果然是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满地都是血迹斑斑，几乎都找不到一处干净的原本的样子，而里面的每一个士兵，他们受到的伤，都可以用惨烈严重来形容。这个年代，可是没有什么抗生素，没有什么杀毒消炎的说法。而且，现在天气又是十分的炎热，感染的可能性，那就更加的高了，而一旦感染，就只能切胳膊儿锯腿儿了。硬生生的切胳膊儿锯腿儿，那鲜血必然喷洒的到处都是。然后就是缝合之术，止血之术，缝合止血之后的感染防御之术。就这种落后的条件，十个人里面，能活下来九个，那都是大运之人了。此时，这里面的士兵，每个人的眼中，都没有了生机，每个人都是双目无声，换句话说，他们就是在等待死神的到来，等到死亡的降临。这样乍一看去，还真的是宛如地狱门前！好几个脊背佝偻的军士，在营帐之中来来回回穿梭忙碌着，他们花白的头发上，也到处都是鲜红点点！这几个军医，无不是年纪颇大的长者，他们也无不是表情麻木，这种麻木，比起李四的面瘫，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因为他们早就见惯了生死，此时脸上更是没有表情，也只是手上的动作，一直没有停下来过。这几个军医，就好像是被人夺舍了一样，没有感情，只知道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救人！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赵德秀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的胸口都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重重地撞击了一下。就在他愣神的时候，一个满头花白的军医，突然一个后仰，直接倒了下去。然后，就立刻有人跑了过去，扶住了这个军医，大声喊道：“欧阳大夫？”“快，快来人啊，把欧阳大夫抬下去休息一下！”刚刚喊完，就立刻有两个士兵走了进来，把晕倒的欧阳大夫，给抬了下去。而后，又有另外一个老者，掀起了营帐的帘子走了进来，明显就是接替了之前欧阳大夫的工作。“谢大夫，您怎么又进来了，你昨儿个晚上才昏过去了，这才过了多久啊？”“是啊，谢大夫，您还是再多休息一下吧，您要保重自己的身子骨啊。”“无妨，这里的大夫，本来就少，老夫已经醒了，不能在外面闲着。”“将士们在战场上拼杀，最后一身是伤的回来，老夫不能见死不救啊。”“老夫不管能救活几个，老夫都要拼了这把老骨头去救他们！”“我这把老骨头，拿不起刀枪，但是也能够拼一拼，救一救将士们！”说完之后，这位老人家，便毅然决然地推开了劝阻他的士兵，继续投入到了救治病人的工作当中赵德秀这个时候，也反应了过来，那个晕倒的军医，是因为太劳累而晕过去的。：（）赵匡胤，你说你老婆是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