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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赶集（第1页）

到家时妈正放桌子，爹说骑车子就是快，打听着彩虹的信没有？我说没打听到，妈问了我敬老院老人的情况，告诉他们，老人们欢迎咱屯人去呢。爹说还是对老屯有感情。妈说，“别想太多了，人这辈子该着和谁有缘。棒打鸳鸯分不开。”哭也哭过了，一个大小伙子有泪只能偷偷流，不能当着亲人，更不能当着外人面哭，男子汉总哭鸡尿腚的，还不得被人笑话死，那可就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了。我说一个对象，还没处呢，处了黄了都得挺着，去了姑家，还有姨家。大丈夫何患无妻啊。说完我自己都觉得豪气顿生。爹说现在地都种完了，小牛犊都上绳了，我编了两个牛笼头，明天把牛犊先随大牛赶回来，圈在仓房里，给拴上笼头，在圈里喂几天，你大姐说买牛上她家取钱去，她那有，现在没啥事，明天你三哥领你去集上看看，他养牛时间长，懂行。我答应着去还三哥自行车，让他明天和我去集上，路过大姐家拿钱。三哥说那牛犊先别往回整了，就它俩不能老实了，等买回大牛再往回整吧，有大牛带着差劲闹。第二天吃过早饭，三哥骑自行车带我到大姐家拿钱，大姐说胡家妈那天看到她问我订婚没有，大姐说没订，胡家妈说把她家四丫给我，让大姐给问问。我说大姐，咱家啥情况你也知道，也没钱结婚。大姐说又不是让你现在娶，俩人不得先处吗，那丫头能干，和你同岁，也是刚上初中就不念了。你是不是看过她。我说我去年看过几回，她比王三丫差远了，大姐说王三丫好看，不本当。三哥说你又不是选妃子，咱是种地人家，任干，不嫌弃咱就行。王三丫现在倒是没对象，相了好几个都黄了，我怕那丫头咱这样人家养活不住。我现在谁也不想订。大姐说你也别犯傻，咱现在是订婚，又不是结婚，等你到岁数了，好姑娘放跑了，谁能等你，一个农村的，人家不挑咱们就挺好的了。等我考虑考虑，回家再跟爹妈合计合计。大姐一再告诫我，别挑花瞪眼喽，能挑，那也不是咱这人家。我拿了钱和三哥去集上，我家离集十里，大姐家在中间的位置。大姐家在屯子西头，二姐家在屯子后趟街，离大道远，每次赶集回来都是去二姐家吃饭，农闲时二姐总在家，大姐上班，赶集回来下午二三点钟，就得去二姐家吃饭了。到集上牛马正在陆续往上上，都种完地了，人们都想来集遛哒遛哒，有要卖的，先来看看行情。我们看了一遍，也就那几个牛卖的还都不咋可心，三哥下午还得放牛。我俩骑上车子就往回赶。到二姐的屯子，二姐听别人说我们上集了，就在道边的小卖店等我们，见我们过来，她从小卖店出来，拿了四瓶啤酒还有花生米，火腿肠啥的，家里饭菜都好了，就等我们回来吃饭。我们到二姐家，二姐夫正在园子里勾垄。打着招呼，把我们迎进屋。二姐把菜饭端到桌上，启开两瓶酒，二姐夫和三哥会喝，我是不敢沾酒的，那次和老孙头就喝多了，太遭罪，发恨再也不沾酒了。亲友们都知道我不沾酒，让我一下，我说不喝，就没人让了。二姐夫一瓶酒还没喝完，二姐把王三丫让进屋，王三丫在门口看到我进了二姐家院子就跟过来。见有陌生人在就说没啥事，遛哒遛哒。她没见过三哥，突然看见她，不知道说啥好，很尴尬。二姐说那是我三弟，他们哥俩赶集才回来。我把饭碗撂下，陪她唠嗑。王三丫说，你们吃你们的，我吃完饭闲遛哒到二姐这坐坐。问我现在还忙啥？我说回家打几天苞米紧接着种地，才种完地，去集上想买个大牛，家里买三哥家俩牛犊不好放，想买个大牛带着。王三丫说她大姐家有两头牛卖，姐夫在灰厂打工，姐姐身体不好，不爱经管，上几天还张罗卖呢。“大姐家啥样牛？”王三丫说就是两头花牛，牛犊种地前就卖了，这俩牛会种地，拉车，她家地都是这俩牛干的。二姐夫说那俩牛他知道，会干活。就在屯南东头，离这三里多地。三哥说那吃完饭咱们去看看，王三丫说我领你们去，吃完饭，二姐夫也想去，王三丫说她自己能骑自行车，二姐夫坐三哥车子，王三丫推出车子让我骑带她，我想想人家女孩儿都那么大方，我一个大小伙子夹顾啥，三哥他俩先走了二姐夫这一道准跟三哥说我和王三丫的事。我骑上车，王三丫斜坐在后座上，手抓着我的后衣襟，我们俩谁也没说话，出屯了，王三丫问我又处对象没有？我说没有，她不信，“胡四丫说和你处对象了？”我说“哪有的事，我咋不知道呢。在鹿厂回家就撂撅子忙，才有点时间，哪有功夫处对象啊？”“听说你要结婚了，对象哪的？”我故意这么问，王三丫打了我后背一拳，“听谁瞎说的，相都没想妥，我竞意多要别黄了”“你要抄家，谁不得吓跑。”“我啥时候抄家了，人要投意，我还陪嫁一头牛，你娶不娶，你都不用买牛了。”“真的假的，我得好好考虑考虑。”“你有病咋的，这样好事你还考虑考虑，”我的后背又挨了一拳，打破了尴尬，我俩又像在二姐家看电视一样，感觉很亲切。她的一只手伸过来搂住我的腰。我俩到地方时，王三丫大姐已经领着三哥他们去门前树林里去看牛了。我把车子立在三哥车子旁边，随王三丫去了门前。她姐家的这两头牛都是红白花改良品种，六岁，三产牛，干活好，三哥摸着牛背，脖子有牛样子勒痕，拉过套，都出酱子了，一个牛的后背有牛安子印，是长期拉车留下的。三哥问了价钱，感觉奇高，她大姐说“你遛遛牛，看看蹄脚，这俩牛找完三个来月，哪年都找一次，保证揣，都可以写合同的。这不你姐夫在吗，我们都熟悉，这绝对是一等一的好牛。我都敢保你，有啥病，没揣犊子，你都给我牵回来，你可以先给一半，那一半等牛下犊子再给，你看咋样？三哥看着她大姐说，“跟我说没用，我当不起来家”：（）厚土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