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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烬之当日随秋往事一行共同出城,走出几里便悄然离队,掉头向南行去。一路绕开城镇,取径荒野,穿过苍鹭岭入于明庶洲,转而向西,又行两三日,便至明庶与风洲交界之处。
远远望着明霞峰上的回亭,想起昔日与秋往事同登此亭,第一次唇息相交,第一次彼此确定,心下轻轻一飘,嘴角不自觉地便勾起一个柔和的弧度。
山下回亭镇因新收了不少风洲动乱时逃亡而来的流民,较之一年前更见繁盛。加之风洲已重归朝廷,两边干戈暂息,民心思定,江一望体察下情,便令部分驻守军士退兵还农,重新编入户籍,耕种为主,只在农闲时才操练阵列。近日更传闻要改镇为州,因此百姓更是欢欣鼓舞,皆觉太平文治之世终于要来了。
李烬之乔装易容,扮作容府传令兵,轻易入城,直奔镇守府邸,取出块令牌对门卫道:“烦请通传,启正急令。”
门卫虽不曾听过这号名头,可见他神情严肃,也不敢耽搁,当即进去禀报。片刻之后,出来一名侍女,领着他七拐八弯地走进一间暗室,对室内之人行了个礼,便即退了出去,关上房门。
室内之人急步上前,霍地单膝跪下,负手躬身道:“殿下终于来了。”
李烬之忙扶起他,微微笑道:“费将军久等了。”
费梓桐站起身,灼灼望着他,半晌忽朗然笑道:“可真是久等了。自当日拿下萧关之后,我便一直在等,今日终于听见‘启正’二字,启复正统,时候终于到了!”
李烬之眼中神光湛然,沉声道:“是的,时候到了。”
费梓桐“啪”地一击掌,大步到案边提起酒壶“咕咕”灌了两口,蓦地想起失礼,忙取过酒杯欲替李烬之斟上。他却抬手接过酒壶,也就着壶嘴连饮几口,一抹嘴道:“好碧血酒!下回再饮此酒,便是在风都英雄壁下!”
费梓桐重重一挥拳,说道:“殿下一声令下,我便带人打过井天!”
“不。”李烬之摇摇手,“我们不动武。”
费梓桐吃了一惊,怔愣半晌,讶道:“不动武?殿下莫非指望江一望拱手相让?”
李烬之胸有成竹地点点头,答道:“只要朝廷、民心皆认我为正统,他除了拱手相让,又能如何?”
费梓桐眉头一皱,缓缓摇头道:“他绝不会甘心,若真逼到那一步,无非就是撕下那张匡扶靖室的皮罢了。”
“这皮他也不是披着好玩儿的,岂能说撕就撕。”李烬之唇边挂着踌躇满志的微笑,“国之为国,总须有其大义根基,纯以武力权术夺位,纵然成功也难保长久安稳。大哥把这张皮缚手缚脚地披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昭显忠义,笼络民心。若现在贸然撕下,岂不是当着天下抽自己耳刮子?届时他失义于兄弟,失德于朝廷,失信于万民,又要如何在世上立足?更遑论进争天下!当日他起事之前定立方略,我说江栾虽失道,靖室却还有民心,劝他依附朝廷,走匡世救时之路。自他采纳这条建议时起,便已断了今日之路!”
费梓桐沉吟片刻,又道:“他手下毕竟有兵,纵然忍下一时,将来也必成大患。”
“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李烬之走到墙上挂着的地图前,食指在融洲周围画一个圈,“这是我给他安排的口袋。融东有宋流和周齐,完全在我们手里;明庶的精锐当日打裴初时多半北调,如今空虚,不足为虑,必要时你把井天的口子一收,便能把他堵死在苍鹭以北、穗河以西。清明洲虽有重兵,可一则相隔太远,声气难通;二则琅江一线有你龙帮旧众,想过江也是不易;三则楚氏不稳,自顾不暇,恐怕也难有作为。加之西北两面裴初、燎邦之患,融西根本已成四绝之地!他如今一心只盯着望山城,以为能把我困死在那里,却不知自己早已钻进了死角。他固然兵力雄厚,想吞掉他未免困难,可我本也犯不着同他硬来,只要把他堵着,防他出来搅局。等燎邦捷报一到,我也拿稳风洲,亮明身份,自然成为众望所归。那时永安不在话下,裴容两家也顿失名分,若拥兵顽抗,那是逆势而动,只能自取灭亡。届时我只消对大哥大加褒奖,称他早便知我身份,所作所为,皆为助我登基。他那时被困一隅,全无周旋余地,若吞了这哑巴亏,好歹还能保全富贵,留个英名;若硬要起兵相争,身败名裂之局便摆在眼前。”
费梓桐沉默半晌,终于点头道:“那么如今关键,一在燎邦,一在风都,殿下可有万全把握?”
“天下大争,谁能有万全把握。”李烬之轻松笑道,“小处固难周全,可大处我自认都抓在手里。燎邦有往事在,米狐尝无论如何难逃一死,少说也是一场大乱,我们捡些便宜也便够了。至于风都那里,裴初走后,剩下的士族就算不是太子一党,至少也是当日不曾跟着江栾的,都能够争取。现在居要位的多半都是我的人,剩下几个都是临风公主带来的,而她眼下人又不在永安,风都等于无主,想必不会有什么阻碍。”
“是了,我一直没摸透。”费梓桐插口问道,“临风公主此人,到底靠不靠得住?清楚你底细的人中,只有她是最大的变数。”
李烬之仔细想了想,答道:“江染此人,与江栾不同,是个真正的公主,心中有靖室、有天下、有百姓,凡事皆有她的底线。她自己虽然未必没有大志,可无论是辅佐江栾还是自己上位,都势必要与卫昭有一场激斗。如今朝廷看似声势颇盛,可毕竟根底脆弱,她与卫昭冲突一起,只怕勤王之兵立刻四面杀入,届时又要如何化解?她最缺的就是时间,除非趁着朝廷回迁风都的时机,给她几年壮大势力,立稳根基,否则绝难有所动作。她也曾把希望寄托在此,因此在我婚礼上安排人捣鬼,便是想把水搅浑,让我陷入卫昭、皇上与容府间的混乱中不得抽身。卫昭一事我们的确做得不光明,一旦闹大,无论结果如何都免不了一身腥,那时再要想做些什么,都得等风头过去再说。她只要时不时在朝中民间煽煽风点点火,我们便始终要缩手缩脚地避嫌,她便大有余地可供回旋。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偏偏米狐哲冷不防地插了一手,不仅搅了她的局,还让我同大哥彼此都加快了步子。我领兵伐燎的消息一传出来,她恐怕就猜到我们后面的动作了。走到这一步,她已经失了先手,再来搀和,只有搞得局势越来越乱,对人、对己、对天下,都未必有什么好处。她并非为一己私利不择手段的人,不会选这条路。在这种节骨眼上忽然返回永安,还插手大哥出兵之事,看来便意味着她终究还是选定了我。”他顿了一顿,又道,“我会尽快与她联络,摸清意图。就算真有变化,萧关守将还是裴荣,你与他合力,随时可兵临风都城下。何况外头还有往事,我之所以让她留在北边,一是为了保证燎邦一役成功,另一点,便是万一这里失手,她也可不受影响。只要她在,我便没有输。”
费梓桐点点头道:“此事我也插不上,只能殿下自己把握。那么殿下的意思,是我只要在这儿待命便可?”
“不错。”李烬之点头,“你眼下先盯着萧关,待风都消息一出,便转盯井天。你这里位置居中,各方联络还是交给你。只是容王既要动我,便不会让你们几个太舒服,恐怕近日会有不少动作,你小心应付,总以低调为上。”
“他已经开始了。”费梓桐冷哼一声,“自我拿下萧关容王便一直动脑筋削我兵权,什么退兵还农改镇为州,无非是要把我的人都划归丞令管制。”
李烬之面色一沉,问道:“这里的丞令陆寰,我记得曾是楚颉身边的典书,知兵知政,颇有几分干练,倒要小心应付。”
“这恐怕不必了。”费梓桐忽然笑起来,“这人先前的确看得我很紧,处处掣肘,可前两日忽然主动跑来套近乎,态度大变。我试着越权多抽了些粮饷,他也视而不见,毫不干涉。”
李烬之眼中一亮,低声道:“楚颃得手了?”
“想必不错。”费梓桐兴奋地点点头,“我见陆寰突然改了态度,心下便猜到几分,便偷偷去他屋里搜了搜,果然翻出一封楚颉的信,让他凡事不要与我为难,尽量配合。又派人往秦夏去打探,得知楚颉忽染重病,卧床不起,谁都不见,只叫人每日将公文送去让他批阅。所做批示却颇有些不合惯例之处,底下人都议论他是烧糊了脑袋。我若没猜错,这躺在床上的人恐怕已经不是楚颉了。”
“好!”李烬之重重一叩桌案,沉声道,“既然后顾无忧,我明日便上风洲。”
月沉星落,东方初白,又是一个清晨。楚颀一动不动地坐在案前,盯着一份摊开的文书,眼中布满血丝。事不难断,无非是一份加固城墙的申请,只需守令批准盖印即可。可这份文书自李烬之与秋往事离城那日送来,已经原封不动地在案上摆了六个夜晚,仍未落一字批文。
一声清亮的鸡鸣隐隐传来,楚颀眼皮一跳,深深吸一口气,提笔在几近干涸的砚中蘸了墨,在文书后缓慢而郑重地写下一个“准”字。
这一字落下,便是正式坐实了他与李烬之的同谋之罪,与楚颉、与容府之间最后一点转圜余地也终于被彻底堵死。随着最后一笔重重顿下,轻轻收起,他的人生便自此生硬地转往另一个方向。今后的路,或许穷尽一生也走不到头,或许在某一处便戛然而止,唯一可以确定的,便是艰苦卓绝的斗争将一路伴随。
窗外细雨未息,阴云犹厚,天际却隐隐印出几许霞色。楚颀长长吐出一口气,只觉浑身轻飘飘的,背却不自觉地渐渐挺直。自今日起,他便必须真正担起楚氏嫡长的身份,再容不得分毫怠惰与软弱。他霍地站起,推开窗,伸手接了一抔雨水“啪”地拍在面上,理理鬓发,整整衣衫,正襟坐回案前,取过六日来已堆起尺许高的公文埋头批阅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敲门声响,有侍从在外求见。他头也不抬,随口应了一声。只听那侍从进屋禀道:“大人……”
等了半晌未听下文,楚颀微一皱眉,抬头问道:“怎么了?”
那侍从瞧着每日三催四请方肯起身的大人居然一大清早便衣冠齐整地坐在案前,竟似彻夜批阅公文,早已看得呆了。此时见他神情严肃,不怒而威,浑不似平日嬉皮笑脸的随和模样,顿时神志一醒,忙吞了口唾沫,收起调侃打趣之心,禀报道:“大人,南门铁川卫那里来报,说天姓阁听闻李秋两位将军即将出征伐燎,特遣乐台阁郎风有瑕姑娘携乐舞队前来,为大军助兴壮行。这是帖子。沈璨将军问大人可要放行?。”
“天姓阁?”楚颀接过精致的洒金凤尾笺略扫一眼,便知不是伪制,不由皱了皱眉,咕哝道,“多半是朝廷的意思。”想了想,抬头问道,“来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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