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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输液室人多,有咳嗽的,擤鼻涕的,瞿燕庭还未说什么,陆文先受不了,做主开了一间单人病房。
病房的面积不大,胜在安静整洁,有独卫也方便。护士配好液进来,挂上药袋,询问输哪只手。
瞿燕庭伸出左手,白皙的手背上交错着几条青紫色的血管。输液针穿刺,护士利索地扎好:“滴液速度不要太快,有什么事情按铃就可以了。”
陆文第一次给人陪床,从床尾绕到床头,放下刚接的一杯水,然后拉开椅子守在床边。
瞿燕庭垫着两只枕头,上半身微微太高。他听见陆文发出一声叹息,扭脸去瞧,用目光询问什么事。
陆文说:“我刚才站得远,怕护士认出我来,结果又多虑了。”
瞿燕庭失笑:“这部戏你是男主,播出后知名度会提升的。”
陆文道:“剧组能大力宣传宣传我吗?比如陆文演技情商俱佳,知名编剧瞿燕庭力赞他前途无量。”
高烧令头脑麻木,瞿燕庭未加思索:“好,我给你安排。”陆文一脸讶然,他开玩笑过嘴瘾罢了,怎料瞿燕庭竟会轻巧地答应。一时分不清瞿燕庭是认真的,还是在逗他。
外面华灯斑斓,年轻人的夜生活刚刚开始。瞿燕庭过意不去,说:“这里有医生有护士,我自己就可以了。”
陆文翻个白眼,从“溺水”到今晚高烧,他对瞿燕庭的自理水平有极大的怀疑。万一睡着没醒,液滴完都不知道。
他说:“我不放心,你这人怪不靠谱的。”
瞿燕庭道:“我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陆文吸吸鼻子:“我也没什么好忙的。”
瞿燕庭说:“今晚不是有约会么?”
陆文心想,他这个情场万人迷的人设已经立起来了,干脆将错就错:“无所谓,反正都迟到了,下次再约吧。”
未免被追问,陆文掏出手机,假装有消息要回。
瞿燕庭果然不再问,猜测陆文在和约会对象联系,起码要解释一声。之后陆文捧着手机不放,应该是和对方聊了起来。
房中静悄悄的,瞿燕庭无聊,沿着天花板上的悬挂轨道睃巡,从右绕到左,顺着挂杆落在药袋上,观察药液中升起的小气泡。
忽然,手臂被戳了一下。
瞿燕庭偏头,右臂旁边,陆文戳完他的手指还未收回。
他不可控地料想,是约会推不掉吗?或者和对方聊了一会儿,改变了主意?
陆文凑近一点,举着手机:“瞿老师,你帮我看一下。”
瞿燕庭没有窥探别人聊天记录的欲望,也没有兴趣,婉拒道:“不太好吧,你想干什么不用问过我。”
陆文坚持道:“我想让你看看啊。”
瞿燕庭没来及说下一句,陆文已经把手机伸到他面前。哪有什么聊天记录,屏幕上鲜
艳热闹,三个动画小人儿各据一方。
他微怔:“你在……斗地主?”
“对啊。”陆文犹如告状,“这孙子一开局就明牌,还翻倍,搞得我压力好大。你打麻将那么厉害,帮我看看怎么出。”
瞿燕庭哭笑不得,陆文又戳他:“快点,倒计时呢。”
瞿燕庭嗓子疼,抬起右手点了点屏幕。陆文赖上他了,挨在床头,巴着他出了一半的牌。
很近,能听见鼻息声,瞿燕庭放下手:“你自己去玩儿。”
陆文这才坐回去,翘着二郎腿,长裤上纵露出骨感分明的脚踝。衬衫柔软平整,敞着俩扣,挽着袖管。风衣横搭在腰胯间,仿佛怕腹肌着凉。
瞿燕庭的脸仍是红,病态中多几分倦懒,耷着双目,两扇睫毛忽闪得很轻。他的手压在身上,抓了一下被子。
陆文察觉到,退出马上要打赢的牌局,问:“怎么了?冷吗?”
瞿燕庭说:“胃有点不舒服。”
陆文恍然大悟,熬完通宵一夜一天没吃东西,八成是饿的。此刻提起来,他的肚子跟着一起咕噜直叫。
医院餐厅放餐的时间早就过了,陆文打开外卖软件,问瞿燕庭想吃什么。瞿燕庭一时断片,只想到皮蛋瘦肉粥和芋头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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