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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爷已经死在了战场上,再也不可能回来娶她,沈栖鸢做不得时家名正言顺的家眷,但她一介孤女,又身负罪臣之后的污名,也无枝可依。
依附向时彧,是她最好的选择了。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其实也没有什么理由再拒绝。
这个话题便不再继续,沈栖鸢陷入了梦里。
倒是时彧,拼了一身骨气和脸面,说了那样一句话来,竟没等到沈栖鸢的回应。
滚烫的脸也逐渐恢复了正常的温度,悄然看一眼身旁。
才发觉,那女子竟已然入眠。
这下,少年的心里简直翻江倒海。
就像一只尖细有力的猫爪子,不轻不重地挠着他的心房,他闹心得很,却无处抓痒,指甲掐紧了虎口,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怎么个事,给个答复啊。”
他困惑又愠怒,盯着沈栖鸢半晌,却发不出一点脾气来。
篝火燃烧到了后半程,火焰的威力没有先前那般熊熊,只剩下些微跳跃的光。
于火光与黑夜相交之处,女子安然熟睡,缃叶黄花笼裙如水般轻盈泄地,豆绿的丝绦将纤腰裹缠着,她入睡的姿势端庄而曼妙,恰似一朵出岫轻云,烟煴而生。
时彧的喉结不受控地滚动,倏然感到几许莫名咽干。
一句熟悉的话,蓦然地闯入脑海,在脑中盘旋。
“那沈氏实在可怜,你若有意,回到潞州之后,就替我娶了她去,好生照料,莫使她无依无靠。”
“你若有意,就替我娶了她去……”
“娶了她去……”
那句话不停地闪入脑中。
少年喉结震颤,望住沈栖鸢熟睡的容颜,不受控制地身体开始变得炙烫。
时彧不是不谙世事的少年,他已经十八岁了,虽一直戎马在外,还未曾有过女人,但已经过了生理的成熟期,对于自己身体的某些异样,他不可能如白纸一张。
“不。我怎么可能有那种污浊的念头。一定是此时洞中潮热……”
想入非非间,从沈栖鸢衣衫裙袂之间散逸而出的芙蕖清香,又无孔不入地袭来。
鼻翼被挑逗得连连惊颤,身体里那股烫意愈发明显了。
身体太躁动,横竖也是睡不着,时彧看向洞外潇潇雨帘,打定主意,起身朝着雨水肆意处冲去。
这雨,如泼如倒,下来近乎整夜。
一直到夤夜时分,方渐渐减小,先是小得犹如抽丝般,淅淅沥沥,后又持续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彻底止歇。
山间露出一弯素月的轮廓,在横柯掩映间,如同一粒粒碎冰,嵌在硕大无朋的暗蓝杯盏里。
沈栖鸢从睡梦中醒来,她发现自己仍置身于山洞里,回想少顷,终于记起入睡前发生的一切。
正坐起身,揉揉酸痛的后腰,手掌贴向腰侧之际,蓦然发下了时彧的存在。
看到时彧的一刹那,沈栖鸢受到了惊吓,口中“啊”一声,又靠回了山壁上。
原来时彧这时早已全身湿透了,圆领袍被雨水浇得褶皱,湿淋淋地贴在皮肤上。
马尾仍漉漉地往下沥着水,水痕向身后沿着后颈蜿蜒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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