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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风被陈冀拉了起来,道谢后体面地坐着吃饭。
“什么意思?”倾风尤在云里雾里,低头瞧了眼自己的装扮,同身边人悄声道,“不像乞丐吧?”
陈冀这乱头粗服的许会叫人误解,可她的衣服虽说不是什么锦衣绸缎,也是布料柔软、裁剪得体,单独出去,起码配得上一个少年游侠的形象。
陈冀喝着热水,差点一口喷出来,摸起腰间的铁牌,怼到徒弟面前,压着声音道:“胡说什么,先生亲自坐镇京城的刑妖司,百姓自然对我等修士多有尊重。你好丢人呀!”
他把先前那干硬的胡饼收起来,端过汤面吃了一口,同倾风详细解释了一句:“白泽不喜别人叫他官爷或什么奇怪的称呼,只让人喊先生。为示敬意,京城百姓便喊所有刑妖司的修士都叫先生。不过在刑妖司内,提起先生,只有一个。”
倾风怀疑地问:“你还有什么没有告诉我的?”
“其实没什么,我进刑妖司时也是一问三不知,有何关系?”陈冀觉得无所谓,“不过你比我好运。我年轻时,先生正因人族气运下降,修为大损,需长久闭关休眠。一年只偶尔醒来两次,见几个人,处理些事,鲜少露面。我在刑妖司八年,都没听过几次他讲课。自三年前陛下失踪之后,他才开始亲自主持刑妖司的大小事务。听闻还为你们这些小辈专门开了早课,我们哪有这样的机遇?”
倾风却是一惊:“陛下失踪了?”
陈冀更是诧异:“我没同你说过吗?”
倾风摇头:“没有啊!”
“居然没有吗?”陈冀狐疑,并将自己推得一干二净,“那你也该知道啊。陛下不失踪,哪里需要纪钦明来代理朝政?”
倾风皱眉,声音压得更低:“怎么失踪的?”
“我怎么知道?界南的消息哪有那么灵通。何况谁做皇帝、谁理朝政,都不是我管得了的事情。你感兴趣,自己去问。”陈冀用筷子敲敲碗沿,催促道,“赶紧吃吧,面都坨了。”
倾风这一碗面吃得一惊一乍,更觉陈冀这人不大靠谱。饱食后将钱压在碗底下,端着托盘过去还给茶楼。
刑妖司是由上京近郊的否泰山改建,徒步过去尚有些距离,陈冀去驿站打听,又借到了一辆顺路的牛车。
繁荣的景象再次变化为旷静的山林,直到能看见一面山峰的断壁上,刻着笔力奇崛的“刑妖司”三个大字。
山底有两名守卫,见到二人身影,未待走近,已急得先喊了声:“怎么现在才来?”
左侧守卫伸出手作挡:“腰牌。”
陈冀将自己的递了过去,另外一人对着倾风道:“还有你的。都要。”
倾风没动。
守卫翻转过手中腰牌,看清后面的名字,眸光凝住,一扫先前不耐,表情顿时庄肃。他不敢置信地朝陈冀脸上扫了一眼,意识到这行为失礼,又赶紧低了下去,躬身两手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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