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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演好这场戏,陆文提前两小时到,观察摊贩的表情、动作和待人接物的方式,再揉入叶杉自身的特点,稍作调整。
说实话,陆文蹭到哪都膈应。但一开机,他不管不顾了,抄起抹布擦桌子,摆好电子秤,磨菜刀,熟练地捻开一把塑料袋。
瞿燕庭陷在帆布折叠椅中,专注地盯戏,陆文忙活的这一套细节活灵活现,他嚼一粒薄荷糖,欣慰地勾了勾嘴角。
一位阿姨停在摊位前,挑了两条鱼,叶杉捞起来,肥美的活鱼蹦得很欢,从案板上一下子蹦回了水里。
段猛离近摄像,被溅了一脸水:“小陆,哥爱你,悠着点。”
陆文忐忑地拍第二条,把鱼捞在案板上,鱼头和鱼尾疯狂弹动,他用双手拼命按住,台词都忘了说。
好不容易拍完这组镜头,该杀鱼了,陆文一手按着鱼,一手握着刀,镜头向他推近,他“哐”地一下,把鱼尾巴斩断了。
瞿燕庭:“……”
陆文进组前跟保姆学,没学会,把手划一道口子,等养好直接来重庆了,他讪讪地说:“导演,我不会杀鱼。”
任树犯难,鱼摊老板是重庆本地人,心很大,交接完就回家睡觉了,他环顾一圈:“我也不会,谁会收拾鱼,教教他。”
剧组这帮人术业有专攻,没人擅长这个,有一两个会的,也只是手忙脚乱的业余水平。陆文不免焦灼,这是瞿燕庭临走盯他的最后一场戏,他必须要演好。
重新捞了一条鱼,陆文左手按住鱼头,右手拿刀刮鳞,双臂肌肉绷得紧紧的。突然,鱼尾猛地掀起来,刀刃划偏从左手手背上擦过。
周围好几个人惊呼,任树喊住他:“小陆!别逞能!”
橡胶手套破了,陆文摘下来,好歹手没受伤。现场乱中有静,都在发愁接下来该怎么办。
瞿燕庭在手心一股脑倒了七八粒薄荷糖,全丢嘴里,脸颊微微鼓起来,
他起身,脱掉外套,在一水儿诧异的目光中挽袖走去。
陆文讷讷地:“瞿老师……”
“闪开。”瞿燕庭绕进去。
浓郁的腥气直往鼻孔里钻,瞿燕庭屏住呼吸,手套坏了,便赤手接过刀。
他将蹦飞的鱼抓回来,那东西还要逃,刀把在掌心轻掂一圈,薄刃翻上,手起刀落,他拿刀背在鱼头上狠狠一砸!
所有人看直了眼,难以置信瞿燕庭会干这个。
这
方空间容纳两名成年人略显逼仄,陆文挨在一旁,侧着身,不可避免地碰到瞿燕庭的肩膀。他是个例外,不吃惊,也不钦佩,心尖像被揪了一下。
这双纤韧白净的腕子,握笔打字的手指,曾经都做过什么?是否在青葱的年纪牺牲一整个周末,从早忙到完,沾染满身的鱼腥?
陆文不得而知,不敢去猜。
羊绒衫的袖子很宽松,从肘部滑下来,瞿燕庭在腰间蹭了一下,三两次后耐性耗光,用胳膊肘捅陆文的肚子。
“长点眼力见儿。”他说,“帮我撸上来。”
陆文单手圈住瞿燕庭的手腕,虚握着往上推,将细腻的衣袖堆回肘弯,袖口犯潮,已经不可避免地溅湿了。
瞿燕庭教他:“先敲鱼头,让它老实不动,就好杀了。”
刀尖直指鳃口,从缝隙中切入,将鳃片切开用刀尖一勾,同时给鱼翻个身,勾出鳃的一边贴住案板,“喀”地剁下来。
瞿燕庭处理完鱼鳃,刀刃垂直向下:“刮鳞这样拿刀,顺着鱼鳞纹路一排排刮,乱刮一气弄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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