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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第1页）

永嘉镇上空。

“姐姐，我们到了，就是这儿。”潮音剑上，姚安揽着秋露白的腰，声音被疾风吹得有些失真。

秋露白向下望去，砖房成片，阡陌相连，农田上新种的麦苗兀自冒着青茬，却未见农人忙碌的身影。

“好。”她降下御剑高度，潮音剑气在泥泞土地上拖出一道长痕。

“师尊。”秋露白双脚刚触及地面，就听见身后那道清亮的声音。

江乘雪从自己的霜寒剑上越下，向她们走来，目光在秋露白腰间姚安的手上流连。

他停在她身侧，与她并肩而立，环顾四周道：“这镇子，好像没有多少活人气。”

他抬眉看向最近一间砖房的烟囱，那家囱口已被经年灶火燎得灰黑，却无一丝烟气冒出。

“此时将近正午，镇上却未见任何一户人家有造饭的炊烟。”江乘雪解释道。

姚安看着眼前破败萧条的永嘉镇，小声道：“前些天我离开镇子时，还有一些叔叔阿姨跟我打了招呼。怎么会……”

“多说无益，我们先进去看看。”秋露白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乾坤袋中掏出护身法衣给姚安穿上，而后先一步踩着土路进了镇子。

镇子门口就是一间红砖瓦房，窗门紧闭，门口挂着桃木牌和八卦镜，外表看起来洁净如新，应是近期还有人住。

秋露白敲了敲贴着“福”字的木门：“有人吗？”

无人应答。

“冒犯了。”门没锁，她一手轻轻推开门，另一手拿着潮音剑，横持在身前。

“吱呀——”木门缓缓打开，露出黑沉一片的房间内部，以及随之汹涌而来的、浓得化不开的——魔气。

凭着熹微落入屋内的一丝日光，秋露白勉强看见屋内一具背靠神龛案台，滑坐在地的人形。

她凑近那人，伸手探了探鼻息。

已经没气了。

“啪哒”秋露白打了个响指，指尖跃起一簇火苗，照亮了地上那人的脸。

此人三十上下，衣着看着像是农民。诡异的是，他全身血管如同山脉般在皮肤表层上蠕动拱起，紫黑色的液体在半透明的血管内不断涌动。

身上没有任何外伤痕迹，尸体未腐，考虑到眼下正值初春，气候偏冷，此人死亡时间应在三日内。

终是晚到一步，秋露白伸手将他眼睑合上，离开了屋子。

乡间土路上，姚安面色忧虑地望着她，“姐姐，他们是不是都……”

“嗯。”秋露白看着从另一间屋子中走出的江乘雪，目光交汇间便明了了对方言下之意。她点了点头，对姚安说：“这镇子中已没有活人了。”

姚安懂事地没有说什么，只是眼下藏不住落寞。秋露白摸了摸她的头：“不是你的错，眼下我们能做的，就是还他们一个真相。”

江乘雪道：“此地魔气浓度极高，但魔气不可能凭空产生，必然存在我们没发现的来源。”

秋露白抬眼道：“阿雪，你可还记得宗门大课时我跟你说的话？”

“师尊是指，此地魔气是由灵气转化而来？”他当然记得，那时师尊还说要带他一同除魔。

秋露白：“只是我的猜测。此地镇民都是凡人，血肉虽为魔气载体，但通常不会表现在外。那为何死者经脉内会出现魔气，且有大量魔气从体内泄出，远超人体承载极限？”

江乘雪一点便通：“那么有一种可能，有什么东西让镇民拥有了吸收灵力的能力，并引发了魔气爆发，就像修士走火入魔一般？”

“没错。”秋露白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江乘雪疑道：“但若是魔道中人做了此事，他却没有将这些魔气收集利用起来，而是放任魔气逸散，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秋露白回道：“吃力不讨好么？确实，这也是我想不通的点。”

她沉吟一番：“也可能是我遗漏了哪里，走一步算一步吧。”

“姐姐，问题会不会出在沙漠那边？”姚安没完全听懂他们的话，却是想起了什么，一双眼睛坚定地望着她，一如当时城门初见。

“就是半个月前，那天镇上所有人都看到沙漠中心亮起一束白光，直冲到天上。大家没太放在心上，但是很快就有人病了。”姚安想起往日那些熟悉的面孔，不由得双手紧绞。

沙漠中心么？可以一探。

秋露白握着姚安的手，正要说几句安慰的话，身后砖房处突然传来石子滚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