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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倩只得松口,“你问吧。”
“好,以下我所有的问题你都可以选择答或不答,但说出口的必须是真话,不能骗我。”薛茗说。
聂小倩点头。
薛茗马上问出她最疑惑的问题,“我为什么逃不出这座庙?昨日我分明走出了林子,还进了镇子上,但睡了一觉醒来就又回到了这里,是什么原因导致?”
聂小倩听了这话,脸上也跟着浮现疑惑的神色,反问道:“你是装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说来也奇怪,你不就是专门寻来此地的?为何这几日却一直往外跑?”
薛茗想发火,心说要是我知道还用问你?她压着脾气道:“你回答我就可以了,不要反问。”
聂小倩端详她的脸色,片刻后道:“你根本就没走出这片鬼蜮,至于夜晚为何会回到那间屋子里,你回去后在房子的东南角找一找,就知道原因了。”
薛茗满心迷茫,“鬼蜮?什么鬼蜮?难道从林子到前面的镇子,全在鬼蜮之中?”
她可是走了整整一天啊,结果聂小倩告诉她根本没有走出去?
聂小倩道:“这片鬼蜮是万鬼盛筵的入口,只有在盛筵结束后,鬼蜮才会消失,在此之前进入鬼蜮者,不论生死都无法离开。”
“那为何这鬼蜮当中还有凡人生活?”
聂小倩讶然道:“怎么可能?虽说会有生人勿入,但并不多,像昨日来的那个也死得很快,原本生活在方圆的凡人,也早就死干净了。”
薛茗一惊,当即冒出一身的冷汗。如此细细一想,那她昨日前去的镇子上,那些热热闹闹来往的行人,是人是鬼都难说。原来是她被困在了此处,难怪怎么逃都逃不脱。
“还有问题吗?”聂小倩也催促她。
薛茗只好先放下思绪,继而往荷塘中央指了指,声音略微小了些许:“里面的那位,是什么人物?”
聂小倩就摇头:“这我可就不清楚了,只记得他是突然出现在这儿的,姥姥叮嘱我们不要靠近这里,但之前有几个人没听话,被里面的那位撕碎了鬼体,魂飞魄散了。”
“这鬼竟然如此厉害……”薛茗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脖子。
玉鹤看起来攻击性并不强,只是非常重视自己的领地,聂小倩显然也发现了这点,所以她与薛茗隔了十来步的距离,站在栈道之外。
薛茗将领口解开了一些,露出左肩膀上的伤,问:“这伤我如何处理?”
聂小倩看了一眼,说:“夜叉鬼抓出的伤不算什么,你多晒晒太阳就好了。”
薛茗这下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把衣裳穿好,最后问,“那我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呢?”
“等鬼蜮消失后你自然就能离开了,在此之前你走不了。”聂小倩已经答得不耐烦,表情满是烦躁,说:“你已经问得够多了。”
“好吧。”薛茗也不贪心,拄着木棍慢慢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往聂小倩走了几步,又有些不放心地叮嘱:“你只能吸几口,不可以伤及我的身体。”
聂小倩迫不及待地招手,“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出来。”
薛茗慢吞吞走到她面前,闭上眼睛把嘴巴撅了起来,并在心理建设,不就是亲个几口,男鬼女鬼都一样,没什么分别,就像是被狗亲了一口呗。
然而下一秒又想,不行,跟狗接吻更让她难以接受,这样的类比实在太糟糕,恶心得让她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却不料聂小倩只是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往前走了半步,张开一口鬼牙侧过头,就要往她的脖子上啃。
就在她尖利的鬼牙要靠近时,薛茗的脖子上的红痕猛地闪烁出一道不起眼的金光,聂小倩被整个打飞了出去,摔在一丈之外,原本举着的伞也滚落在一旁。
薛茗被聂小倩的惨叫吓了一大跳,身体猛地抖了一下,睁眼就看见她已经躺在地上了。
“你、你怎么了?”薛茗茫然地问。
聂小倩支起上半身,露出了一张被打伤的脸,从嘴角沿着下颌骨到脖颈处有一道狰狞的红痕,正滋滋冒着白气。她神色扭曲,看起来痛苦万分,怨恨地瞪着薛茗,“你竟敢骗我!?”
“我没有。”薛茗为自己辩解,“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狡诈凡人!我定会让你付出代价!”聂小倩撂下恶狠狠的威胁,一旋身就化作青烟消失不见。
薛茗一脸无辜,眼看着聂小倩消失在眼前,她都还没闹明白究竟出了什么事,早知道刚刚就不闭眼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眼看着夜幕渐渐将天穹吞噬,薛茗也不再逗留,拄着木棍行过荷花栈道,往荷塘中间的小屋走。也是走近了才瞧清楚,那房子的东侧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扇窗子,正大开着,而玉鹤则侧身坐在窗框上。
他今日将长发用玉冠束成了高马尾,穿着鹅黄色的衣裳,如此鲜亮的颜色显得他容貌更为昳丽明艳,毫无血色的雪白皮肤几乎能反光一样,即便是天光全黯,他仍旧夺目。
玉鹤的穿着不像前两日那样随意,薛茗猜测他今日应当是出去过了。他面无表情,淡然的视线毫不遮掩地落在她身上,也不知在窗框这里看了多久,有没有听到她与聂小倩的对话。
薛茗站在那,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主动打招呼,“玉鹤大人,赏风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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