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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王进闻言,知自己早已被他们拿捏准了。秦润之的话不假,但怎么听怎么一股子迁就意思,他自然不可能转身就走,但如今留下来也是落了个顾忌玉山的口实。无可奈何,只好复又坐下,仗着年长几岁,摆出那兄长的架势,沉声道:“润之,维德,你们从前可都是一个赛一个的老实……”那王大公子本就是个俊朗无双的人物,他在说这话的时候,压低了眉眼,眸子中闪现着一点威胁的神色,映着那跳动火光,让人沉醉至不辨东西南北。秦澍几乎是王进看大的,被那王大公子捏着不少把柄,闻言连忙给他倒了杯酒,神色殷勤,“王兄莫怪,这是众芳楼的日月倾,你且尝一尝。”王进这才展颜一笑,将那杯子接过了,一口饮尽。明玉见满座稍定,便复又开口,向那帘内说道:“此处不比锦园,又无外人,你随意便好。”帘内人闻言点头,似是应下了,又将那琵琶横抱,从怀里摸出一把镶金嵌玉的象牙拨子,低眉扬手,弹了一段海青拿鹤。那海青拿鹤本是极难,极繁复的曲子,但他弹得却甚是轻松,一声一响皆分毫不差。海青冲天的矫捷,白鹤躲闪的轻灵,塞上秋风,漫天黄沙,似乎与他而言,都是信手拈来。如满月的雕弓,如疾雨的马蹄,都在那曲调中飘然浮现,纷纷叠叠。一曲罢,满座不禁赞叹出声。玉山将那拨子收回怀里,腾出右手来,顿了顿,忽然向帘外伸出,掌心向上。明玉先看懂了,扭头对王大公子说:“伯飞,人家向你问缠头了!”王进闻言,一口酒差点给了地面,但他既坐在此处,就明白自己横竖已是个行货。于是也不推辞,径自走到那紫竹帘面前,从拇指上退下一个玳瑁扳指,放在那手掌上,道:“不巧,我今日没带那箱子珍珠,这个玳瑁扳指,给你赔罪。”玉山隔着竹帘,见他一袭红衣似火,桀骜眉眼间英气纵横,有心要戏弄他,于是依旧将那手掌摊着。王进见了,耐着性子问他,那语气又轻又柔,似情人耳语,“怎么,看不上?”谁料那琵琶伎闻言,将如玉手掌一翻,葱白手指直指着王进的冠带。王进方忆起自己冠带上缝了两粒珍珠,暗道这人也忒难伺候,但他在明玉、秦澍两个年少者面前,充惯了从容不迫,总不好此时跌了面子。于是,便从冠带上将那珍珠扯下来,递给玉山,口中道:“算我怕了你了。”玉山这才笑着收下,又自头上拔下一支金簪,交还给王进。王进一愣,看着掌中那繁复錾工的赤金簪子,暗道这玉山是转了性了,极傲慢无礼的一个人,竟还知道有来有往。但明玉见状却笑,说:“这是我与他先前说好的,否则就凭我一个穷酸进士,如何能请得动这京中魁首?”言罢,他勾起嘴角,蓦的从身后取出一张面桐底梓的七弦琴来,那琴灰霜为漆,白玉做徵,显不是凡品。明玉轻抚琴弦,又细细交代了来龙去脉。原来此前他与玉山约定,玉山弹一曲,在座便都要弹一曲。如今王进给了那琵琶伎缠头,琵琶伎便也要给王进缠头。王进听他解释,怔了怔。此前他无非是与二人嬉闹,故作出一副苦恼样子,但此时听了明玉的话,忽然就真的头痛起来。此前说过的,那王大公子是个终日跑马放鹰,观花看柳的人,便是听琴,也是在纤云阁里,喝着美酒佳酿,抱了温香软玉满怀,悠悠听上那么三两声。而论弹琴,恐怕还要说到十数年以前,听那老夫子聒噪六艺精通,被老斥国公按着头学的那一星半点,而如今已是连那一星半点都不记得了。要他弹琴,恐怕莫说铁树开花,就是比登天也还难的。但王进从来最重信诺,约定的事情说一不二,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自然不会看明玉食言。于是只好默不作声,径自惴惴然坐回那位子。明玉整了整绣着百合花的浅紫罗袍的衣袖,轻轻将琴放在面前的雕花短几上,展颜笑道:“凡此种种皆因我而起,我便拔个头筹,也算是抛砖引玉,投砾诱珠。在座诸位知音谙吕,我这粗浅技艺,权当献丑。”言罢,便默然弹了曲阳春白雪,轻灵明快,如冰消雪融,春风满堂。而他不枉为世家弟子,京中青俊翘楚,那曲调淡荡间,自有一股冰清玉洁,志存高远的气魄。仿佛那红梅上积累难消的残雪,自清澈晶莹里泛出透骨幽香。便是玉山那京中魁首,听罢也连连点头,暗地里羡煞了王大公子。秦澍听明玉一曲终了,起身把琴接了过去,一振衣袂,道:“维德你说什么抛砖引玉,分明是珠玉在前。这曲阳春白雪可称绕梁三日,响遏行云。我曾听苏州琴师郑广才演奏此曲,旁人追捧夸耀,我却以为与你相较,终究差了点意境。小弟不才,愚鲁驽钝,这才是当真献丑。”言罢,奏了首阳关三叠,虽寡淡无味,无甚可圈可点,却好歹是毫不差错又熟习非常。想来平日里即便不勤学苦练,也是下了几分心血工夫的。王进听在耳中,心说润之你过谦如此,让我自惭形秽,恐怕我这一曲才要是当真献了丑。他正出神之际,只见秦澍已将琴抱起,摆在他面前。那小子蹙着眉头,眼中满是犹疑,盯了那王大公子半晌,才低声问道:“伯飞,你,原来还会弹琴?”王进气结。他已实然不知该说些什么,甚至连那惯常的客套都省了,只低头默不作声。一边咒那明玉何等多事,玉山何等难缠;一边循着记忆里那个连面目都不甚清晰的老夫子的教诲,按弦挑抹间赫然是一首高山——却终究磕磕巴巴,不成气候。满座听了那琴声,碍于脸面,不敢将那笑意显露在脸上,却都在心中暗忖,今日王伯飞这“绣花枕头”的名号,是无论如何,都要落实了。而那王大公子却不管这些思量,僵着两肩,如临大敌,又苟延残喘般的熬过片刻。待他弹过中篇时,脑海里那老夫子终于神形俱灭,带着后半篇高山琴谱不知去了何个角落。于是他停下手,怔怔然看着那琴弦,端的是一个进退两难。半晌,方自啐一口:王进啊王进,枉你人称京中一等一的风流得意,无所不得,无所不能。那从前被玉山戏弄也就罢了,今日满座宾客,你这一世英名恐怕都要交代在这儿。秦澍见他停手,心道让王伯飞弹琴,果然是床底下点灯,遂一副了然神色,连忙为他打圆场,大声嚷道:“伯飞,弹错了,弹错了,快罚酒!”那王大公子闻言如蒙大赦,连忙舍了琴弦,接过酒杯,仰头喝了三大白。玉山自帘内窥见他那样子,掩着嘴低低的笑,又伸出手来,指着他手中酒杯。王进见状,问他:“你也要喝酒?”玉山闻言点了点头,复又将手掌摊开,掌心向上。王大公子已习惯那琵琶伎成日颐指气使的模样,也不与他多言,将自己手中的乌银酒杯斟满了,递过去。那琵琶伎接过酒杯,缓缓举至齐眉,向在座三人敬了敬,掩袖喝尽了。那雪白又纤长的脖颈在他动作间划出一线若流水的模样,又隔了紫竹帘帐,朦朦胧胧如花雾交错,令人移不开眼睛。他饮罢,欠身向在座行礼,又慢条斯理的整了整衣襟,将那酒杯置在方凳上,抱着琵琶,施施然自后门离去了。清凉的夜风自门缝内钻进,掀起紫竹帘子,露出帘后浓黑紫檀方凳上一个雪白的瓷杯。四周灯火微茫,万籁声寂,而他那步履又那样轻捷,仿佛那个叫玉山的人,他的海青拿鹤的曲子,都从未来过一样。秦澍望着那空空荡荡的竹帘内,忽然感叹了一句,“你说这玉山,该不会是狐大仙变的?”“他要是狐大仙倒当真好了!”王进调笑,将那白瓷酒杯取回了,用手抚着杯沿,上有一点残存的淡淡的余温。他沉吟片刻,方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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