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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摊（第2页）

说罢，郝大娘转身从盒子里包了一块发糕递给了老伴。

郝大爷拿着发糕，又摘了一串草莓糖葫芦，一并递给了夏江花，“孩子，这是我和你大娘的一点心意，以后咱们都在一块摆摊，你大娘看见你，就像看见自己的女儿，她真的高兴。我也是。”

老人的语气格外温暖，夏江花虽不愿他们送东西给自己，但更不愿辜负了他们的好意，只好收下了发糕和糖葫芦。

天气很冷，街上行人也少，摆摊的几个人没有客人，便聚在一处聊天。

从聊天中，夏江花知道卖地瓜的女人名叫赵晓梅，丈夫是一名冶金工人，在附近的钢铁厂上班。提起丈夫，赵晓梅一脸骄傲，毕竟工人赚得多，还是社会上妥妥的银饭碗，她卖烤地瓜是因为自己没事闲的，所以才找点事干。

郝大爷和郝大娘很关心夏江花的事情，在得知她丈夫出车祸，家里还有三个孩子的时候，两位老人都感慨她的苦命，还鼓励她坚强面对一切。

几个人聊了快两个小时，学校里传来尖锐的铃声，高中生们放学了，看着乌泱泱的学生从大门涌出，几个小贩都恢复到了工作状态。

赵晓梅的烤地瓜又招徕了几个学生，郝大爷和郝大娘的摊位前也零零散散有几个人光顾。夏江花翘首期盼，可是路过的学生们只是好奇的看了一眼她的小吃车，就都匆匆离开了。

她看着上学的一批学生又陆续回家，依旧没能卖出一单。

“江花，郝大爷郝大娘，我走了。”赵晓梅第一个卖光了地瓜，骑着车喜气洋洋地和他们告别道：“你们也早点回去，明天见。”

郝大爷嘱咐道：“路上小心。”

赵晓梅点点头，便风风火火地骑着车离开，一溜烟消失在了巷尾。

过了一会，学生们大部分都出校了，见没人光顾夏江花的摊位，郝大爷便走到她身边，递过一张纸币，轻声说道：“孩子，给我们老两口来两张卷饼，要夹肉的。”

夏江花朝老人笑了笑：“大爷，我知道您的好意，但是没事的。”

随后，无论老人怎么坚持，夏江花也不想让他们为自己破费。

将近十点，街上没有什么学生了，老两口受不住冷，夏江花让他们放心自己，先回去休息。郝大爷嘱咐了五六遍注意安全，方才骑着三轮车载着老伴离开。

老两口一走，这条街彻底变成了一条空巷，夏江花坐在马路沿上，靠着小车，静静地看着路上的雪。

忙活了一天，却没有一笔进账，夏江花不甘心地又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终于放弃今天的摆摊，准备骑车回家。

扭头间，夏江花看见巷尾出现了几个男人正朝自己走来。

城市的夜晚和乡村一样静谧，唯一热闹的市场和高中也都沉寂了下来，一点光也没有，阴森森的，显得有些恐怖。

那几个男人越走越近，道路周遭还有一些残雪，路灯昏黄，映照出几条长长的黑影。

夏江花想起方才老人的嘱咐，听说城里的晚上也有小偷和劫匪，此时看着几个黑衣男子，她的心情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就在她匆忙骑着车准备往反方向离开的时候，其中的一个男人大声叫道：“喂！那个卖卷饼的你等等啊！”

见她还在骑车，几个男人干脆跑着追上来，一边大喊：“买卷饼！买卷饼！”

直到夏江花终于有些忐忑地停下车子，几个男人才气喘吁吁地纷纷说道：“大姐啊，你是卖卷饼的还是骑赛车的？怎么骑得这么快？”

“好家伙，刚下了工又跑这么远，您干脆累死我算了。”

……

夏江花也有些忐忑，见几个人是真心想买吃的，只好笑着说道：“不好意思，我刚来摆摊，不知道你们什么来路，有点害怕。”

“不要怕。”为首的男人笑了笑，露出一副好看整齐的牙齿，他戴着雷锋帽，个子又高又壮，脸上虽然还挂着灰，但是能看出五官很英气，尤其是一双眼睛，深邃有神。

“我们就在附近工地上班，确实有些晚了，不过我们不是坏人，而是来买卷饼的。”

有生意上门，夏江花自然欣喜，急忙带上了手套，按照他们要的套餐制作卷饼，她在家里练过许多次，不到一分钟的功夫，几个工人手里都攥着一个热气腾腾的梅菜肉卷饼了。

“闻着这个味儿，就知道错不了！”其中一个皮肤白皙的小伙子称赞道：“也不枉我们几个绕路特意过来买了！”

“各位工人大哥，”夏江花有些疑惑，轻声问道：“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卖卷饼的？”

小伙子回道：“毛子说的呀！”

“是我们在工地上的工友许二毛。”为首的男人补充道，“他比我们晚几分钟，现在也快到了。”

夏江花朝巷口望去，果然望见那个清瘦的身影朝自己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