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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清伊连灯都没开,她不愿看见失控的自己。
分化期有记忆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清醒理智状态下面对失控,无能为力的感觉太糟了。
整整活了26年,岑清伊人生为数不多的失控经历,这一年占了两件,第一次是误诊癌症,第二次就是现在。
第一次招惹上了江知意,第二次因为招惹了江知意变得难熬。
啊……岑清伊捂着脑袋靠着卧室的墙壁坐下,“江知意,江知意,江知意……”她机械地重复这个名字,她其实是想通过这样的方法去增加恨意,让自己没那么难熬。
可最后连念叨名字都不成样子,她双手捂着滚烫的脸,呼吸剧烈,每次念到“江知意”三个字,腺体都会释放出更多的渴望来。
夜深了,成双入对的情人们相拥入眠,单身狗独自寻欢作乐,而岑清伊却痛苦万分。
零点越来越近,也意味着岑清伊将正式迎来发热期,理智和情感在相互折磨。
其实江知意就在隔壁,我们可以打开门,直接标记她,她是无力逃脱的,岑清伊身体住着的那个小恶魔如是说。
不可以,我们要有志气,我们永远都不要碰让我们上瘾的一切,信息素尤其如此,那个正义的小天使还在坚持。
恶魔和天使不知厮杀了多少来回,岑清伊懊恼地握拳捶墙,麻蛋,麝香味那么浓了,那该死的九里香却无孔不入,阴魂不散地缠着她。
天使渐渐落下风,恶魔占上风,岑清伊的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撺掇她:现在立刻去标记她,狠狠地标记她,哪怕求饶也不放过她。
可残存的理智还在,岑清伊颤抖的双手忍了许久,最终没有去做慰藉自己的事,她打开早就组装好的宠物笼。
从进屋的门,到卧室的门,再到宠物笼的门,到最后的铐子,全部变成控制她的枷锁。
该死的敲门声响了,连鼻翼间的九里香都变得浓郁,岑清伊的本能性挣扎,冰凉的铁刃卡着肌肤,疼痛让她开始清醒。
玉望如猛兽,撕扯仅存的理智,岑清伊庆幸她刚刚作出的决策,否则她现在就会毫不犹豫地冲到门口,将江知意逮回来标记。
漫漫的长夜,才刚刚开始,岑清伊的理智几乎消失殆尽。
当脑子里只剩下最原始的念头,岑清伊只剩一个念头:她要出去,标记江知意。
偏偏门口的江知意一直敲门,每一下就像是敲在岑清伊的心上,她歇斯底里地喊:“滚开啊!”
江知意!滚开!滚远点!
可心底却又分明有另一个声音更大声,别滚,快到我身边来,现在就来吧。
甚至怕吓到那个敲门的人,所以心底在祈求:快来到我怀里,我要标记你,我可以求你的。
当一个人过分渴望某件事,当理智消失,那些心底话会不受控制地溜出来。
“江知意,我要标记你。”岑清伊死命挣扎,用来保护手腕的毛巾早已散开。
手腕血肉模糊,偶尔刻骨之痛能让岑清伊有几秒的清醒,可很快,会有更大的海浪扑过来。
岑清伊感觉自己开始产生幻觉了,她独自出海,像是她最喜欢看的《老人与海》中的老人一样,她看到了一条大鱼,她太想抓住她,她抓不住,可她不想放弃。
一个人只能被消灭,不能被打败。
咔哒一声,世界突然亮了,岑清伊像是那老人一样庆幸地想:太阳升起来了,她又熬过一天了,是不是?
还有多少天靠岸啊,她太难熬了。
一片阴影挡住了太阳,是那条大鱼吗?她跃出海面来了!
岑清伊费力地睁开眼睛,啊……心中最原始的一切被唤醒,她猛地冲向江知意,身体撞向钢条时发出闷响。
江知意微微俯身望着几乎完全失控的人,不紧不慢地问:“认识我吗?”
“江知意。”岑清伊双手用力握住钢条,极力稳住呼吸,像是哄着灵魂选择跟她下地狱的撒旦:“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就这么说吧。”江知意脸颊微微泛红,细听也听得出呼吸不稳。
“你近一点。”岑清伊脸上是人畜无害的笑,“是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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