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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敏锐（第1页）

声名赫赫的昭王，竟也走过一条鲜为人知的羊肠小道，难怪有时候他对官场那些人总怀有恻隐之心，可能也是武将的潜意识吧。

皇上今天来找他们，是早有打算，他给三个人依次倒了杯茶，一阵清风徐来，忍不住的咳嗽了两声。

谢安之作为医者的本能，下意识的想给人搭脉，等意识到眼前的人究竟是谁后，又堪堪收回手。

皇上也察觉到了她的想法，笑着摆手，“安之，没事的，药王都束手无策，是朕的气运就到这里了。”

路到尽头，他早就没了之前的嚣张和傲慢，剩下的只是对人间的无限眷恋和愧疚。

“顾家他们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朕是从来没想过的，也许真的是朕太纵着他们了。世袭罔替，门阀中至高无上的地位都已经满足不了他们。朕以为对老三稍作打压，希望他们能有所收敛，可他们竟狗急跳墙，勾结异族，祸害大齐，实在是让朕太失望了。”

一切竟然都是这样，那皇上一个人承担下罪名倒是情理之中。

谢安之并没有打算安慰他，事实如此，“现在局势已经如此，陛下纵使再伤心，还是保重龙体为重。朝局动荡，要是此时您再有个好歹，怕是整个大齐百姓都不能幸免战火。”

皇上强压下眸底酸涩，也不计较谢安之的僭越，连连点头应下。

皇上看了看左手边的季淮序，又看了看右手边的谢安之，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意，“安之，刚开始淮序写信来让朕给你们赐婚的时候，朕并不愿意。”

谢安之沉默的看过去，疑问不减，倒是一旁的季淮序像是想遮掩什么一样，将头扭到一边。

皇上看着自家弟弟别扭的样子，笑意更甚。

季淮序是父皇留给自己最后的靠山，更是世上唯一让自己体会到亲情的人。

他怎么忍心看着他浓烈沉闷的爱无处宣泄，以他自身的经历得知，爱要诉诸以口，让爱人明白的，才是爱意。

“朕已经忘记是什么时候了，这不是他第一次求朕赐婚，上一次来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年前了，你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呢。虽然男未婚女未嫁，赐婚并无什么不妥，但是你毕竟年幼，离及笄还有两三年，早早的赐婚，岂不是惹旁人猜忌？何况朕得知你在谢家的日子过得并不平顺，岂不是更火上浇油？”

皇上看着谢安之的眼神真切，迫切的需要从谢安之这边得到肯定。

他有预感，季淮序可能不讲理，但是谢安之不一样。

谢安之没有说话，只是淡笑着点头，这已经足够了，给足了皇上接着吐槽的信心。

“朕当时就劝他，要不再等两年，反正你又跑不掉。他不听，像一头沉默的倔驴，朕没法，只好想个理由将人搪塞过去。朕让他去寺里请香，去他母妃面前问问是什么意思，可不知为何，他去过一趟后再没提过这件事。”

谢安之突然想起来那次寺庙前，季淮序提醒自己要离季时屿远一些，自己当时孤注一掷，没看出来他的好意，跟他说自己最差不过是入宫当妃嫔，不饶烦他为自己操心。

当时的自己不喜欢有人看穿自己，可偏偏，季淮序总能在自己层层叠叠的烟雾弹中找到自己脆弱的蛛丝马迹。

她不喜欢，很不喜欢，甚至对这样的人心中升腾起一抹抗拒感，仿佛事情有了他的参与之后，总能变得更不受自己控制，时刻提醒自己不过是黑暗中漫神泥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