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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感觉有些无趣，转身走出去，还没到楼梯口就遇上那个小二。

“这位公子，饭钱还没给呢……”小二挤出满脸笑，一边说着一边引我往楼下走，“一共是六两一钱银子，零头就抹了，您给六两就成，我们掌柜的正在下面等着呢。”

六两？吃龙蛋了这么贵？

忍不住怀疑这是家黑店，我皱着眉毛踌躇半晌，干巴巴道：“这位小哥，我没有钱。”

“没钱？”小二收起笑容瞪我一眼，露出一脸“我就知道！”的样子，扯起我的袖子就奔到柜台上。

“掌柜的！来了个吃白食的！”

柜台后面是一个银白头发的老头子，一双不大的小眼睛，满满都是精光。他抬头看着我：“这位客官，哪有吃饭不给钱的道理？”

我讪讪道：“对不住掌柜的，在下身上实在没钱，不过还有一匹马在你们后院，拿水刷干净了也是匹好马，不如就拿来抵债吧。”

“你那匹马瘦得只剩骨头了，要来还不够我的草料钱。”掌柜不屑地一笑，面色不善道，“身上没钱，不如你去找人借一借吧？”

“不瞒掌柜的，在下初来京城，人生地不熟，并不认识什么人。先前那三位爷您应该认识吧？不如先把帐记到他头上，他一定会还的。”我暗暗骂赫连钰不厚道，把我自己丢在这里。明明四个人吃饭，怎么要我一个人付钱？

掌柜的哼了一声，冷下脸来，不客气道：“我不认识什么爷不爷，就是天王老子来了，吃饭也要给钱！你今天要是不给钱，那就别想出这道门！”

没想到这老头还挺横，我忍不住想笑，面上却依旧一本正经道：“不让我出这道门？那太好了，我正愁没地方住呢。”

话刚说完，我突然福至心灵，猜测这老头这么为难我，八成是得了赫连钰授意。这家酒楼跑不了，应该就是他名下的产业。

赫连钰知道我没钱，还要让我付账，应该是想把我困在这里吧？他想把我留在这里。

反正我也没地方去，整个京城举目无亲，于是顺水推舟道：“掌柜的，这样吧，我来京城就是想找个活计挣

点花销，不如就在你这里做工吧。我拿工钱抵债，你看如何？”

那掌柜的眼里精光一闪，面上却不动声色的样子，装模作样地拨着算盘：“既然你愿意做工，正好店里还缺个伙计……工钱就算你和小江一样吧，每月三钱……再加上你吃我的住我的，那还要多做半年，怎么样？不愿意就把银子拿来，什么时候拿来了，什么时候放你走。”

一听说包吃包住，我更满意了，当即点头。

随手扯出一张纸，掌柜的草草写了份契约，我连看都懒得看，随手划拉个名字上去，这事便这么成了。

午间饭时已过，酒楼里的客人也都渐渐散去，叫小江的那个小二甩给我一块脏兮兮的抹布，我这个新聘伙计立刻走马上任。

先要收拾桌面，我看着那些油腻腻的盘碗，实在有些下不去手。佯作不小心打碎两个碗，小江连忙一脸惊吓地跑过来，抢过我手中抹布，让我去扫地。

掌柜的那个老头子闻声而来，一看到满地碎瓷片，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是谁打碎的碗？这可是上好的云窑瓷！是哪个不开眼的混账东西给我打碎了？”

“掌柜的，是我。”我站出来表示歉意。

老头子恶狠狠瞪我一眼，立马找来算盘子噼里啪啦一阵响，宣布要扣我一个月工钱。

真是个铁公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