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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句好话。
师云琢耳力卓越,听得眉头一蹙再蹙。
他并非是听信一面之词的人,所以对秦云盏的好坏尚不置一词。
只是单单对于一个人而言,这些流言蜚语加诸其上,如山海倒灌,未免太过恶毒了些。
他几次慢下步伐回眸,秦云盏就在距离他不近不远的地方。
高马尾的少年一直很忙碌。
他一会儿抬手在额前搭个凉棚,一会儿用手去抓高处缥缈的云烟,一会儿又挥起胳膊大步流星的走,一会儿又并拢双腿兔子似的跳,对周围人投来的鄙薄目光视而不见,自得其乐,好不快活,甚至没注意到师云琢在看他。
师云琢心底微微松弛。
是自己多虑了。
寿云学宫外置了几张桌案,若干小修士正坐在后方奋笔疾书,有的在登记个人文牒,有的在派发腰牌,在其间来回走动巡视的是掌事耿三娘。
这中年女修穿着厚重的赭色道袍,鼻唇沟两侧的腮肉垂挂,看起来很是不近人情,边走动边对着那些干活的小修士指指点点,那些小修士们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喘。
“他们应该,会给我发腰牌的吧?”想起那天黎真给的下马威,秦云盏不免有些担心。
“你很想要腰牌?”师云琢道。
“别人都有,我也想有嘛。”秦云盏鼓了鼓腮帮子,“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人。”
大家都是一样的人。
师云琢回想起那些人议论秦云盏的话,大多是以容貌为伊始。可容貌如何,也不是秦云盏能决定的。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他与师尊这些年经历了太多,最是能体会。
秦云盏只是要一块腰牌,何不满足?
“你就站在这里,哪儿也别去。”师云琢道:“腰牌的事交给我。”
秦云盏乖巧道:“好。”
师云琢颔首,迈步走上寿云学宫的台阶。
“耿掌事。”他沉声道。
耿三娘本在揪一个小女修的耳朵,那小女修疼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咬着嘴角不敢知声。师云琢这一唤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放过了那小女修,眼中放出异样的光芒。
“呀!这不是我们扶玉仙盟的牌面儿师仙君吗!”耿三娘扭着腰迎过来,冷不丁在师云琢平整的绣银腰封处拍了一下,“几日不见这腰身——更结实了呢!”
师云琢不着痕迹的避开,淡淡道:“箫下隐居今年收了弟子,昨日不曾登记在案,特来续补。”
“箫下隐居收徒弟了?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耿三娘满脸讶异,“之前吟川仙尊还说过,扶玉仙盟不是所有的宗门都有带徒弟的资格,有些门派形同虚设,连现存的人都管不好,就更别提收徒了。”
“是啊。”师云琢不卑不亢,“幸好,箫下隐还有资格,师尊忙碌,便由我代劳行此举,烦请给我师弟派发块腰牌。”
耿三娘眯了眯眼。
“既是师仙君亲自前来,谈什么麻烦。”她的眼神持续的在师云琢的身上来回,湿漉漉如有实质,“你只需告诉我腰牌上要写些什么,说的越清楚明了,腰牌制作的就越快。”她终又忍不住,伸手去捉师云琢的腕骨,“这里太嘈杂,我们寻个僻静地方细说”
师云琢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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