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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第2页）

土豆泥也蛮顺眼的。

后来他们又因为国庆老师到底是不是国庆生的所以才叫国庆而争论起来。

林霭又喝了一口果酒，这已经是第二瓶了：“叫国庆的也不一定就是国庆节生的啊。我生日是十月一号我也不叫林国庆啊。”

谢时去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仿若不经意地问：“你生日是国庆节？”

林霭点点头，撸了一把被汗打湿的头发，明明开了空调，怎么还这么热啊？

周谦接话道：“今年你生日想怎么过啊，在你家吗？”

林霭扯开校服衬衫上前两个扣子：“估计是，不过我准备十一去华清池兵马俑逛一圈。”

闫飞飞跟看神经病一样看了一眼林霭：“又不是没去过，十一那么多人你去挤什么？”

林霭自然地说：“谢时去没看过啊。”闻言谢时去瞟了一眼林霭，只见他白净的小脸上泛着红晕，眼里有几分迷离。

不会喝醉了吧？

伸手拿过林霭旁边的果酒瓶子摇了摇，已经空了，这孩子竟不知道什么时候喝完了，谢时去无奈地给他倒了杯水：“什么时候去都行，没必要赶在假期。”

林霭垂眸想了一会儿，看起来已经不太清醒了：“好吧，那十一咱们去我爸酒店泡温泉。”说完拿手一指身边的四人，大着嘴巴说：“都来都来，把班里同学也叫上。”

闫飞飞喝得脖子也有点红：“都去都去，保证让你有个难忘的生日。”

林霭咧嘴一笑，他就喜欢跟朋友热热闹闹的。然后就发现盘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块完整的土豆，他拿筷子一戳，已经煮得面面的。

林霭心下微动，不太清醒的脑子好像变得更加晕乎乎的。

谢时去对他可真好啊！他也要对谢时去好！

然后在锅里一顿找，挑了个最大的放在谢时去盘子里。

谢时去低头一看，林霭给他捞了个葱段。

……

看这三人都不太清醒的样子，谢时去起身去把账结了。回来后背上他和林霭俩人的书包，冲闫飞飞和周谦一点头：“我先带他回去了。”

说完低头看着林霭：“还能站起来吗？”

林霭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直挺挺地站了起来，略带些小得意的看向谢时去。谢时去淡淡一点头，继续说：“走两步给我看看。”

林霭不信邪，自顾自地走了一条直线，然后就差点撞在了柱子上，如果不是谢时去及时拉住了他的话。

“谢时去！你快看，这儿新装了个柱子！”谢时去彻底对这孩子无奈了，一把拽过林霭，带着他出门打车，今天出来吃火锅，林霭就让司机先回去了，他们本来准备晚上坐地铁回家。不过以现在林霭的情况，也坐不了地铁了。

此时华灯初上，城市五颜六色的灯光透过玻璃车窗上映在林霭脸上，像是上演了一场色彩缤纷的木偶戏。

他其实有点怕喝醉的人，小时候谢蔓娟酗酒后谢时去就免不了一顿毒打，长大后倒是不打他了，但次次都要发疯。还好林霭喝醉了不哭不闹不撒酒疯，比平时还安静。

这种安静一直持续到进了家门，林霭换完拖鞋后垂头站了半响，谢时去不明所以，陪着他站了一会儿，小白听到他们的声音早早就在门口等着迎接，见俩人不动，小白也不动了。

于是俩人一狗就站在门口沉默了十几秒，直到林霭突然出声：“爸？林总？你们在家吗？”边喊边朝客厅走，一声大过一声：“爸？爸？老爹？”

幸亏住的是独栋，要不按林霭这种喊法，一会儿邻居就得上来投诉。

又喊了几声没把何总和林医生叫出来，倒是把已经睡下的阿姨叫醒了。

没走近前阿姨也没看出来林霭喝醉了，只赶紧道：“别喊了小宝儿，你爸今晚有个紧急手术，太晚了林总就去陪他了，估计是不回来住了。”

林霭撇了撇嘴，有些不高兴地道：“又不回家。”

其实这种情况经常遇到，尤其是林霭小时候，俩人工作都忙，那时候何医生手术更多，如果林总出差在外，再晚何医生也尽量回家陪林霭，只是有时候回到家小林霭已经睡了，出发去上班的时候小林霭还没有起床。但林霭就算睡得再熟，第二天起来也能知道爸爸来过，何医生他们觉得很神奇，问小林霭是怎么知道的，他就咯咯笑着说：“有爸爸的味道。”

再大一点林霭知道爸爸做的是治病救人的工作，就主动说如果何医生太累，不用每天赶回来，何医生他们心疼林霭这么懂事，但也实在放心不下医院里的工作，每次回家看到小林霭那张笑盈盈的小脸都觉得有些心酸。还好后来林总公司稳定下来不用经常出差，何医生带的学生也渐渐出师，他们都有了更多的时间陪伴林霭。

每次提起小时候的事情何医生他们都有些愧疚，但林霭知道不尽然，他并不感到委屈，因为他知道他的爸爸们给他提供了常人无法企及的物质生活，也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爱他，他已经很幸福了。而且现在林霭步入青春期，领地意识升起，他还经常撺掇俩爸爸别回来去过那些年因为工作，因为养育孩子而缺少的二人世界。

只是极其极其偶尔的瞬间，比如此时喝醉了的林霭，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第二天起来爸爸已经不在了的清晨，变成了靠闻空气里爸爸味道的小林霭，有些迷茫地环顾四周。

谢时去盯着林霭有些迷茫的眼睛，轻轻开口说：“林霭，上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