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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鱼村（第1页）

翌日。

程珏睁开眼，一低头就看见风释睡乱的发顶，毛茸茸的看上去就很暖和。风释将自己团成一坨，脑袋顶着程珏的胸口，呼吸平稳，没有要醒来的迹象。程珏轻轻掀开被子，一点一点挪下床，穿好衣服拉开门走了出去。

程珏倚着门长呼一口气，幸好风释对感情一窍不通，否则他的心思早就暴露了。金檀和花念屏已经坐在楼下吃早饭了，见他下来，金檀举着包子打招呼：“这包子可好吃了，快来尝尝。”

程珏在金檀对面坐下，喝了一口花念屏给他盛的粥，甜的，风释应该会喜欢。程珏拿了空碗舀满粥放在一旁冷着，金檀看到他的动作咬着包子含糊不清地问道：“阿四还没醒吗？”

程珏摇头：“应该是酒精的作用，他平日里从不贪睡。”

金檀又拿了个包子：“这酒量也太差了……”想到昨晚的事情，金檀脸色微红：“你以后可别再让他喝酒了，省得他再乱说话。”

“我昨晚说了什么吗？”

程珏抬头打招呼：“给你冷了白粥……”程珏目光滞住，风释今日穿了一身玄色衣袍，衣摆垂至脚踝，勾勒出纤细的腰身。往日风释都是半束发，今日也换成了全束，别着一根素白玉簪，正如话本里描写的那般，一身英气的少年郎。

金檀包子也不嚼了，就那么张着嘴盯着他。风释又问一遍：“我昨晚说了什么吗？”

金檀回神，红着脸撇开头：“没……没有。”

风释点头：“那就好。”

风释走到程珏身旁坐下，端起面前的粥喝了一口，甜的，他喜欢。风释扭头，撞见程珏的眼神，略微疑惑：“你盯着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程珏猛地清醒，脸色涨红：“没……没有。”

金檀和程珏对视一眼，默契地低头喝粥。花念屏掩唇轻笑，端起包子放在风释面前：“素馅儿的。”

风释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包的是笋丁，味道很鲜。昨日风缘信里有提到风释最讨厌腥味儿，今日要去的千鱼村，村民捕鱼为生，村子里多多少少会有些腥味儿。风释的鼻子又比一般人灵敏，程珏担心他会不舒服：“千鱼村鱼腥味儿重，要不要备个香囊？”

花念屏点头，她从小练习闻香识药自然知道鼻子灵敏的人闻到难闻的气味会有多不好受：“这是我自制的药囊，虽不如香囊好闻但有清心凝神的作用。”

风释颔首：“多谢。”

千鱼村。

一行人走下马车，果然扑面而来一股鱼腥味儿。风释皱了皱眉，胸口的药囊并没有太大的作用。程珏凑过来：“没事吧？”

风释摇头：“没事。兵分两路吧，我和小五去那个死去的村民家调查情况，你带着花小姐去验尸。”

金檀点头：“尸体就停在千鱼村的祠堂里，到时候我们就在那里回合。”

花念屏提着药箱：“那我们就先走了。”

程珏环顾四周，家家户户的房子基本上都一样，他们根本不知道哪间是那个村民的房子：“师父，现在怎么办？”

风释：“找人问问，顺便打听一下这个死去的村民平日里为人怎么样。”

程珏看着空旷寂静的村子：“怎么没什么人啊？”

“我从书上看到过，”风释踩着雪地上的脚印往前走，“有些捕鱼为生的村子会组织所有村民一起下水捕鱼，千鱼村应该就是这样的。积雪上全是杂乱的脚印，村民估计全都出去捕鱼了。”

程珏：“我明白了师父，健壮的人出门打鱼，年迈体弱一些的就留在屋子里。只要听听屋子里有没有声音就能知道屋里有没有在。”

风释点头：“找找吧，有些家里只有孩子，别吓到他们。”

程珏：“明白。”

二人又走了一会儿，终于听见有人交谈的声音。是两个妇人，似乎是在争吵。程珏和风释对视一眼，上前敲门：“有人在吗？”

屋里的争吵声戛然而止，半响一个眼眶湿红的妇人拉开了门，那妇人似乎有些胆小，见是个生人拉着门框的手都有些发抖：“你……你有什么事吗？”

风释把程珏拉到身后，朝那妇人微微点头：“我们路过这里见家家户户屋门紧闭，只有这间屋子有人声，便想着来讨碗水喝。”

风释长得漂亮，眉眼勾人，那妇人一时看呆了去。风释轻笑：“要是不方便也没关系。”

妇人回过神，脸色微赫：“方便的。”妇人拉开门，程珏这才看见她背上还绑着一个奶娃娃。难怪风释刚才把他拉回来，对于一个安全感低的妈妈来说，风释这种长相反而容易降低她的防备。

见程珏打量自己，那妇人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家里条件比较差，两位莫要嫌弃。”

程珏连忙摆手：“不嫌弃不嫌弃。”

妇人让开身：“两位请进。”

妇人家院子不大，零零散散晒着些鱼干，院里只有一间屋子，正对着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