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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陶树心里自嘲，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拍什么片子？

玲玲走进木门，脱下身上红得有些扎眼的翻毛领皮衣，随手搭在了门口的鞋柜上，又弯下腰来开始脱高跟鞋。

&ldo;红姐让你跟着我，她心里可有小九九，她管着的是明面上的按摩生意，下面这些&lso;出台&rso;的生意都是我们这些老员工帮她罩着的，你机灵点，别闹出什么事情，平平顺顺地跟着我干，要真闹出个什么事情，红姐倒是没所谓，顶多罚钱整顿一阵儿，她有关系有门路，能保住自己，可你我这样的小虾米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玲玲换了双凉拖鞋，丝袜上被大脚趾顶出的破洞从光鲜的粉饰中冒出头来，微微透露出窘迫的冰山一角。玲玲又从鞋柜里掏出一双塑胶男士拖鞋扔给陶树，&ldo;喏，我前男友的，八百年没穿过了，你先凑合吧，我洗过，干净的。

陶树也从善如流地换上了拖鞋，走进了自己未来一段时间的栖身之所。

这间有两个房间的出租屋非常干净，屋里的一切都已经陈旧，但依然一尘不染，好像在时间中按下了暂停键，刚刚门外的逼仄、油腻和肮脏好像被一道木门隔绝开，里面装着一个女孩对生活的一切认真和体面。

&ldo;小飞你住这间，

玲玲打开客厅右边的一间屋子，示意陶树进去看看。

这间屋子里有一个旧木衣柜，打开来里面是浓浓的樟脑球味儿，衣柜边上是一架只有床垫的木床，床垫已经事先被打扫过了，上面没有灰尘。

&ldo;谢谢玲玲姐，你还先打扫过了吧。

陶树笑眯眯地感谢玲玲。

&ldo;嗨，我是看你实诚，能照顾就照顾点儿，床单被罩枕头吃完午饭我带你去买，你先把带来的东西放下。

午饭是玲玲十分钟煮出来的挂面，陶树转悠了一上午也真的饿了，稀里哗啦地吃了个干净。

&ldo;你倒是什么都吃，好养活的命，

玲玲看着陶树感叹，&ldo;我弟弟可不这么好养活，让我爹妈惯成了大少爷脾气，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

&ldo;玲玲姐你还有个弟弟呀？

陶树顺着话茬儿接，&ldo;我也有个姐姐，对我也可好了，不过也在老家那边。

&ldo;哟，那你姐姐可省心，你都自己出来挣钱了，人也机灵，不像我啊，迟早得被家里的独苗苗香火啃一口肉去。

陶树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笑笑抠了抠塑料桌布的边。

&ldo;行了，洗了碗出门买点东西吧，买完去灯红，晚上上钟之前先带你熟悉熟悉业务。

玲玲扯了两格卷纸擦了擦嘴，坐到沙发上掏出口红来对着黑色镜面茶几补妆，沙发叽叽咕咕地叫着，好像马上要散架。

陶树钻进狭小的厨房去洗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