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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就按你说的做。”-

昏暗的屋内，散乱堆放着各种画架与画布，凝固的颜料和沾到各处的彩色痕迹，男人就坐在角落的地上，一动不动。

他的衣服上沾有不少白色盐渍，如同他的头发一样硬邦邦的。

从海上跑到陆地，卢卡斯除了回家，竟然想不到任何一个去处。

凯莉小姐安排交易的下人死了，没有达成目的的她自然不会与卢卡斯再有联络，承诺的一切报酬如梦幻泡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他因为下毒迟早会遭到追捕，逃又能逃到哪去呢？反正萨黑尔塔合众国明面上早已废除了死刑，他大不了在监狱里度过余生。

呵呵，但是至少，他成功让那个女人失去了性命。

所以他选择了乘坐飞艇，就这么回到自己的住处，等待哪一天检察官来敲响他的房门。

现在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天了，等待的煎熬越来越灼热着他的心，难道自己下毒的事并没有被宣扬出去？还是凯莉小姐背后将这件事抹去了？

随着平淡日子的延长，他竟然开始相信自己或许有更加光明的路。

“真是没办法下脚的地方。”

直到他的房间内传出了第二个人的声音。

卢卡斯猛地惊醒，恐惧带着生理性的反应从脖颈直直刺入后脑，手里攥着的画笔掉到地上，他甚至连来者的脸都没有办法好好看清。

这个声音他有一点点印象……是当时在和兰希一起吃饭的男人……！

视线稍微恢复了一些，他看见黑色大衣的男人梳着背头，他额头上黑色的十字架犹如审判烙印在他的瞳孔里。

凯莉小姐并没有替他隐瞒，来的也不是检察官，根本就不会有那么轻松的后果，因为真正的恶魔拜访了他。

“呵呵……呵呵……”

“杀了我，杀了我吧！”

坐在角落里的男人一边用笑声掩盖内心的恐惧，一边大叫着：“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这个狗屎人生不——”

‘叮零零’

库洛洛伸手示意他别吵，掏出手机接起电话：

“怎么了？兰希。”

手机里的女声透过听筒传入卢卡斯的耳朵里：“啊——还没动手吧？”

“没呢。”

卢卡斯方才强行咧着的嘴角在听到那头熟悉无比的声音后无法控制地耷拉了下去，整个人如同掉进冰窖。

库洛洛专心听着电话：

“但如果你现在告诉我要反悔，我会生气。”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尽量下手干净点？别让尸体的血沾到他的画上。”

兰希在那头说：“我有几个对艺术品感兴趣的客人联系过我想淘一些不同风格的画……我觉得他的画就不错。”

“再加上他死了的话，绝笔应该能卖个好价钱……对了记得帮我问下他的绝笔是哪幅作品。”

“好。那一会见。”

在男人温和地挂断电话后，卢卡斯突然疯一般地跳起来，扑向离自己最近的画作。

一副要毁掉房间里所有作品的架势。

库洛洛没给他这个机会，这个空有念能力却对念气运用程度为零的人在他面前跟普通人无异。

将人与作品拉开一段距离，他首先踹断了卢卡斯的小腿骨。

“啊——！”

房间里响起凄哀的嚎叫。

“该死……你们真是该死的恶魔……仗着天赋异禀……随意支配他人……”

这种咒骂简直不痛不痒，库洛洛用鞋面轻轻踹了下在地面上匍匐的男人：

“你听到了吧？所以绝笔是哪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