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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第2页）

“果然不愧为右龙武卫上将军，”石磨坊内传出一道冷冽之音，满含赞许，“真是让本宫刮目相看呐！”

陈牧闻言，双手逐渐松开，喉头微动，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长……长公主！”

叶槿容头戴芙蓉冠，身披金线羽衣，缓缓走向陈牧，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见着本宫，还不行礼？”

陈牧立刻恭敬地退后两步，低头施礼道：“末将陈牧，参见晋敏长公主。”

“上将军，你可知罪？”叶槿容语气平和地问道。

陈牧面带困惑，抬头回应：“末将不知何罪之有。”

叶槿容似乎很有耐心，有条不紊地陈述道：“天佑四年五月十七，校秘书监吴崇光因涉嫌收受地方官员的贿赂而遭弹劾；同年六月，右补阙周申叔与同僚之妻通奸之事被揭露，引发了公愤……”

陈牧面部肌肉微微颤动，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震惊的并非叶槿容能够娓娓道来这些事情，而是她竟然能以如此淡然的口吻道出。这与他心中那位晋敏长公主、左丞之妻的形象相去甚远，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若非上将军在背后暗中策划，这些事情绝不可能达到如此效果。”叶槿容嘴角泛起冷笑，“因此，上将军，本宫再问你一遍，你可知罪？”

陈牧沉默不语，而叶槿容则在他面前来回踱步。最终，她停下脚步说道：“起身回话！”陈牧稍作犹豫，但还是拜谢后站起身，只是依旧垂首，但能感觉到叶槿容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审视。

“今夜你离开后，打算如何向温之言汇报？”叶槿容问道。

“末将……只怕今夜回不去了。”

“为何？”

“长公主不会让末将活着离开此地。”

叶槿容嘴角上扬，赞赏道：“难怪温之言会用你，你确实是个出色的人才。”她走近一步，说道，“本宫不会杀你！”

陈牧神色平静，仿佛早已预见这一结果，他开口问道：“那长公主想让末将做些什么？”

叶槿容凝视着他，淡淡道：“这就要看你能为本宫做些什么，”经过短暂的对峙后，陈牧跪下行礼道：“末将谢过长公主不杀之恩！”

叶槿容脸上露出微笑，目光从陈牧身上转向墙角的两名内卫执领，“这两人，本宫交由你亲自处置，放还是杀，你自己决定。”

“是。”陈牧回应道。

叶槿容轻拂衣袖，示意其他人退下。

她望向陈牧，缓缓开口：“你应该对吏部员外郎纪琛不陌生吧？”在陈牧点头表示认识后，她继续道，“半月前，纪琛已经投靠了梁仁辅，温之言不久便会得知这个消息。”

陈牧沉思片刻后，向叶槿容问道：“长公主，您的意思是，让末将出手捉拿纪琛吗？”

“不必，”叶槿容语气果决，“温之言的作风，你难道不清楚吗？一旦他获悉此事，必然会保持沉默，暗中布局，以求一网打尽。”

“那么……”陈牧眉头微皱。

叶槿容神情冷峻地指示道：“我要你利用纪琛之事，制造假象使温之言误以为你投靠了梁仁辅，至于如何让他产生这种误解，你自行权衡。”

陈牧沉默片刻，正色问道：“长公主为何要这么做？”

叶槿容意有所指地道：“世间万物，生死相依，因果相生，爱恨相随。”

陈牧听后，更觉疑惑，遂追问道：“长公主此言，是否另有所指？”

叶槿容微微摇头，并回道：“我意在表明，世间万事皆有因果，待时机成熟，你自会领悟其中缘由。”

在他们二人商讨要事时，温之言还在处理政务，待他回到相府时，天色已漆黑一片。

温之言刚进门，管家温泰便通报道：“家主，两个时辰前，夫人携阿徐前往别院，并表示……打算长住。”

温之言的脚步微微一顿，问道：“怎么回事？昨日只是去别院作画，怎么今日就说要长住了？”

温泰摇了摇头，叹息道：“这件事……老奴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夫人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太好。”

温之言听后，眉头紧锁，虽然相府别院是他专为叶槿容所设，但平日她仅偶尔前往作画，可眼下情况却显得不同寻常。

因此，温之言便带着温泰去了别院，他站在门扉之外，深吸一口气，随后轻敲房门，喊道：“槿容！”然而，前来应门的却是阿徐，她恭敬地传达道：“家主，公主已经歇息了。”

温之言微感疑惑，不禁问道：“夫人可有身体不适？”阿徐恭敬地回应：“回禀家主，公主身体并无异样，只是近日心情不佳。”

听闻此言，温之言神色微变，随即吩咐道：“那你好好照顾夫人，我明日再来看望。”

一旁的温泰目睹此情景，内心不禁感到困惑，他不明白温之言为何不入内探视。

事实上，阿徐也同样心存疑虑。

然而，最终温之言只是透过门扉，深深地看了一眼，随后便拂袖而去，没有多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