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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估计这儿子平常就是老好人，哪个也不敢得罪结果把两边心都寒了，没什么可说。”

“主子，了不得！刚刚听别人议论的，北边书院里有几个学生为非作歹！有一个学生回家晚了，父母无意间看见他换衣服时浑身是血，逼问他才问出来有这事！”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都不说？”

“那个败类拿一些小把柄威胁他们，比如说偷吃烧饼、捡了支笔私藏什么的，说你敢告诉别人我欺负你我就把你这事抖出去，本来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是六七岁的小孩就这么被唬住了……”

舞剑声忽然停了，接着是岑湛着急的声音:“有案子了！报案人是这一带的大户刘家，他们小儿媳妇房间里有个不认识的死人！”

验尸台上放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洛尘正围着它忙活。岑湛面色凝重地汇报道：“死者毕二，破落户，昨晚赌输了钱就去偷盗，结果在那屋里被杀了。”

“仅仅是偷盗？那为何还要分尸？”

“这就是最奇怪的。现在已经把嫌犯，也就是那刘家小儿媳妇宋嫣带来了，可是她只说就是自己杀了人，别的什么都不肯交代。当时是有个丫头当时听见响动进去，就看见床上有具鲜血淋漓的尸身，夫人直勾勾盯着它还一脸的笑，吓得大喊大叫，把府里人都引过来看见了，一下子乱成一片。”说到这里，见多识广的岑湛却并不怕，只是拧起了眉头。

另一边洛尘的结果也出来了，同样一脸沉重:“主子，死者是活着就被人砍了四肢又剜出了部分内脏，最后一颗钉子钉到头里才彻底身亡的。”岑湛愣了一下后点点头：“是了，现场有两杯水，其中一杯里有极浓的蒙汗药。想来是那女子温言细语哄这毕二喝了蒙汗药再把人杀掉的。”

岑殊问：“死者和凶手之前互相完全不认识？”

“应该是的。凶手什么都不说，根据她娘家人和死者亲人的走访，他俩应当没有交集。”

“还有什么别的证据？”

岑湛分析：“我以为凶手就是宋嫣一人没错。抛开诸位人证亲眼所见不说，刘公子刘怀信这几天出远门了，宋嫣早晚都是独自待在房里，轻易不肯叫人进去，左邻右舍挑灯夜读还有失眠的都供词称从没见过有人从窗户进出；房间里也仔细搜了，没有藏人的痕迹；杀人的刀是本来就放在她屋里的，蒙汗药也是最近她失眠偶尔吃的，证据应该都确凿了。”

岑殊正准备继续问，一个衙役进来报告:“大人，来了一个嫌犯亲属。”“进来。”

一位豆蔻年华的少女上气不接下气，三步并作两步地跳进来，衙役道:“这位是嫌犯宋嫣的妹妹宋欣。”

宋欣几步冲到岑殊面前，开口就急切地问:“岑大人，真的是我姐姐杀人了吗？”

“目前发现的所有证据都指向这个方向，而且你姐姐一句也不肯解释。”

宋欣更加着急，语调里带上一点憎恨:“都是刘家人害的！哪怕我知道他们罪不致死，我就是要和他们没完！”

岑湛走过来，用安抚性的语气说:“既然你和她最亲近，你说说宋嫣嫁到刘家后过得如何？”

宋欣越说越气，照着桌子连拍好几下:“人人都说刘家对她好，是不是？听他们放屁！当初以姐姐的才能，明明乡试考女科拔个头筹是绰绰有余，可是刘家软磨硬泡地让她放弃了考女科，一心一意在家相夫教子！还说什么‘别忘了我们对你多好’‘我们这样的婆家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说白了还不是怕儿媳妇压他们一头，觉得脸上没光！”岑湛向岑殊点点头:“不错，宋嫣是退了女科之后成婚的。”

宋欣越说越气:“什么人呐！合着他们儿子的前途是前途，儿媳妇的前途就不是了呗！”

岑殊问她:“你印象里宋嫣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言行？”宋欣冷静下来，但依然怒气难消:“姐姐嫁到刘家，吃香喝辣穿金戴银不假，但是越来越不爱说笑了，刘家还明里暗里嫌她挑，‘身在福中不知福’什么的呢！我记得清清楚楚，上个月有一次我去刘家，正碰上姐姐和姓刘的在吵，我赶紧问出什么事了，别人告诉我，刘公子让人给姐姐准备了燕窝，姐姐就是不吃。我着急了，说你们不知道她不喜欢燕窝吗？结果刘家老太太说，那可是好东西啊，不爱吃那可太不对了吧。把我气的不行，也懒得跟他们争，后来刘公子给姐姐认错了，可是这一认错，姐姐好像更堵心了，直接把自己锁在屋里。我赶紧进去看她，她没精打采地说这叫什么人过的日子，吓得我赶忙劝她想开点，有什么事还有我陪着呢，她就不说话了。”

听完这些，岑殊没有说话。宋欣赶紧问:“大人，究竟怎么样？”

“还需要点时间，你先回去等着吧。”

岑湛也向宋欣道:“我们会尽力追查的，你且回去等着结果罢。”

宋欣走到门口，手放在门上，又回过头大声说:“岑大人，我姐姐杀人或许不假，但是她一定是有苦衷的啊！”

岑湛问：“有眉目了吗？”岑殊皱眉：“眉目是有了，只不过……”洛尘恍然大悟，神色凝重：“主子，你是不是说……宋嫣杀毕老二根本没有原因，她真正想杀的其实是自己？”“没错。”岑湛惊愕：“你的意思是，她一心求死，可是当年自杀被劝住了，所以想杀一个人，好让官府处死她？”“正是。”“我倒也见过不少被夫家强迫放弃考女科的，有的不愿妥协，直接离婚，有的照做，也是平平淡淡过下去了。但是宋嫣怎么就一定要自杀呢？”“这就该问她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