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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第2页）

她担心焦急的样子，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给他盖上被角，擦去嘴角药水，温念坐在凳上，此时夜已离去，天空破晓。

红烛燃烧，烛光散发着淡淡黄晕，她面色疲惫，脑袋如同敲击木鱼的棒槌一样，上上下下。

闭眼，睁眼！

再闭眼，再睁眼！

……

萧府遣媒人来到温念家提亲。

那萧府当家的是现任开封府尹萧通，年已五十四，膝下有二子。原先是个穷书生，寒窗苦读数年，中的进士，被楼朝当时的首富江家榜下捉婿，从此仕途飞黄腾达，曾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那日萧府上门为之求亲的是萧家大公子萧泊。

那大公子现在是个靠药悬命的病秧子，早些年却是个纨绔。是以，他现虽已十八，面如冠玉，却无人想嫁给他。

生怕被传染了什么难治或不治之病，再或者刚嫁过去不久就守寡，落得个克夫的坏名头。

那媒人梳着盘福龙髻，多是些银丝，“萧大公子虽体弱，但心肠好过菩萨。人也长得端正。”

“那他可有通房妾侍？”

温凡带着伤问道。

“不曾有过”，那媒人笑眯眯的答复，乘机加大剂量，“萧大公子洁身自好，若不是老生老了，老生都想嫁给他呢。”

现实事件再一次上演，她醒来，恍惚。

堂外只闻鸟雀叽喳，洒扫庭除之声，一派静谧祥和。

见床上无人，她躺下，一片冰凉。

此后数日，身体初愈的萧泊，于清欢楼会友王康。

萧泊父亲萧通大概身世事迹，在此略掉。先说他官至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现在又怎么成了桃江县府尹呢？

在任章事期间，当朝陛下很是赏识萧通的聪慧能干，恰逢永州大旱，赏他天子剑，特命他前往永州治理旱灾一事。

原本陛下给他限期三年，可就在他治理旱灾的第二年里，陛下下诏召回他回到朝中。俩人密谈一夜后，次日萧泊当朝辞官，陛下挽留他，并任他为桃江县府尹。

永州百姓感激他，桃江百姓尊敬他。

当朝文武百官对他赞不绝口，陛下一如既往，赏识平民出身的他。

他任职期间，辛勤能干，兢兢业业，爱戴百姓，素来声望颇高。

一鼓作气说这么多话，王康口渴，喝茶，“你作甚要我调查你爹？都第八次了，你不消停点，起码让我也歇息一下吧。”

萧通事迹他滚瓜烂熟，若是萧泊命他此刻倒背，他亦能涛涛说出。

萧泊母亲江芸去世后，萧通就从五品芝麻官一路往上升，做到了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这样的大官。

无数寒窗书生都以他为榜样，更加苛刻地读书。

江芸坟墓，在离桃江县外广寒寺有一段距离的郊外处，萧通在桃江县任职后，开封百姓便时常看到，他买花去看亡妻。

而在萧泊、温念成亲前，萧通与温念的接触便只有买花者与卖花者了，再之后便是之前的提亲事宜了。

“我查到此处时，便觉得好生奇怪。”王康吃了几口菜后，疑惑道，“这桃江县内女子多得是，他为何偏偏选中她做你的冲喜娘子？”

“我又不是神仙，知晓天下人做事的一切缘由。”

萧泊看看楼外的风雪，白茫茫的雪花里，无一只鸟雀。

可他觉得自己就是鸟雀，一只被金笼圈养的鸟雀，还是被主子脱了全部毛发的鸟雀。

在他还庆幸鸟笼足够宽敞、任他走动时，一只灰扑扑的鸟雀被塞进来他待的鸟笼里。

“那人，照我看呀，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陛下却降官惩戒他。对你爹倒是与众不同。”

那人叫张玉清，曾任永州知州，与萧通共同治理过永州水旱。现在在四处讲学，不久就要携妻，去光禄寺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