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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老太太叫住她,说:“你先不用忙,菜都买回来了,小郭在准备呢。等会儿他们哥俩忙完让他们帮着做,你刚下班,歇会,一会儿要是愿意帮忙,可以打打下手。”
陈凝想着自己本来做菜就一般,又一直把握不好炉子的火候,真让她做的话,可能做出来的不会太好吃,她也就算了。
她沿着楼梯往上走,走到二楼,见到季野和季深正收拾着二楼靠东的房间。她上去的时候,东西基本上已经齐了,只要把日用品和杂物一般,就可以住进来。
看到陈凝,季野直起腰来,说:“这边马上就好,你饿了吧?”
陈凝摇头:“不饿,我就是过来看看,需要我帮忙吗?”
季野忙说:“都收拾完了,等晚上吃完饭,把被褥什么的一搬就行了。”
季深很少跟陈凝说话,这时倒说:“其实我平时都是在部队住,回来住也住不了几天,真不用那么麻烦,我也没多少东西,拿两趟就完事。”
陈凝瞧着也确实没多少活,等季野忙完后,就跟他们一起下了楼。
晚饭大部分都是季野和季深做的,小棚子里边地方也不大,陈凝也不好跟他们哥俩挤,就只帮着干了点杂活。
吃饭的时候,季野不时给陈凝夹菜,这个动作他做得很自然,好象做了很多次一样。
季老太太对季野跟陈凝相处的模式早就习惯了,自然见惯不怪。季深瞧着,心里却是觉得有意思,心想自己这弟弟有了对象还真是变了,他以前都不知道季野这么会照顾人。
摇了摇头,他拿起温在桌上的白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盅。他看了季野一眼,又想着陈凝在身边,就没问季野要不要喝点。
陈凝注意到了季深倒酒时看了眼季野,她就暗暗踢了季野一脚,示意他陪着季深喝几盅,却没有明着说。
季野实际上挺能喝的,身在部队,那酒量早就练了出来。但他并不嗜酒,在陈凝面前更没喝过。
他本来就想陪季深喝几盅,既然陈凝也有这意思,他也就没了顾忌,跟季深喝了起来。
几个人边吃边聊,吃饭时,季老太太说:“小凝,听说最近你在给季野一位老战友治腿啊?是不是很难治?”
季深本来漫不经心地在跟季野对饮着,不时碰下杯,听到这句话,他手里的酒盅一顿,耳朵不由竖了起来。
这时他听到陈凝说:“哦,奶奶您是说崔浩吧?我最近确实在给他治疗,针灸只是治疗的一部分,他还得吃药,做药浴。难治是肯定的,但我觉得希望其实挺大。”
“到底能不能有效果,等治完一个疗程,也就是十天,就能看出来一点。”
老太太一脸吃惊:“这也行啊?我听季野说,那小崔腿上的肉都快没了,瞅着干巴巴的,走路也走不了多远,什么重活都干不了。一个二十几岁的大小伙子就能坐着干点包装的活,怪可怜的。”
“这要是真能给他治好了,就是救了一个人啊,那他下半辈子的命都会变。小凝,奶奶觉得你这个职业是真的挺厉害的。”
陈凝笑了下,说:“奶奶,您可别再夸了,再夸我该不好意思了。”
老太太一脸欣慰,想着大孙子快回来了,不用在边境继续过那种随时会没命的生活。小孙子也娶上了媳妇,孙媳妇还这么厉害,她真的觉得这是她近些年来最高兴的一段日子。
高兴之下,她竟然主动跟季野哥俩喝了一盅。但她到底年纪大了,几口酒下肚就有些头晕,早早回屋睡觉去了。
陈凝想着哥俩喝酒时可能会有话要说,所以她吃完饭之后也没多待,很快就回了新房。
她走之后,季深闷着头又喝了两盅,季野见他喝得急,就劝道:“大哥,你吃点菜,喝那么快容易醉。”
季深摆摆手:“不会,这几年我酒量比以前大多了,这点酒不算什么。”
季野看了他一眼,问道:“大哥,你是不是有心事?还是说,你对这次调动不太满意,只是想让奶奶安心点?”
季深也没点头,也没摇头,垂头闷坐了一会儿,才说:“调动的事我没什么意见,不是我的事,是季婉的。”
季野有些奇怪:“我姐,她怎么了?”
季深看了看周围,这时郭姐已经走了,陈凝和老太太也都在房间里没出来,院子里也没什么人来,他才小声说:“季婉前边那个未婚夫不是牺牲了吗?她捱了四年才走出来。直到去年,她有个叫张言的同事开始跟她处上了,俩人还挺合得来的,张言对她也很照顾。本来都说要结婚了,可季婉这命也说不上是怎么回事,张言出去办案子的时候,又负伤了。”
“说是腿上中了弹,是霰弹木仓打的,霰弹木仓里边的钢珠都扎到腿里,也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神经?钢珠虽然取出来了,但他那腿也站不起来了,是左腿。”
季野:……
这件事他一点都不知道!
季婉从来就没跟家里人说过,就连老太太都不知道。
他们只当季婉还没从上一次未婚夫牲牺的事件中走出来,哪曾想,她好不容易能接受别人了,又出了这种事。
想到这里,季野放下酒盅,一只手压着桌板,手指头抠着桌沿,压得指甲发白。
过了一会儿,他才轻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我姐要守着那姓张的吧?”
季深点起一根烟,靠坐在椅子上,慢慢吸了起来,吐出一口烟圈后,才说:“你姐不就那个性格吗?她一向是不负人的。那男的倒还行,知道自己腿不行了,就让季婉再找一个,不同意结婚。现在是你姐非要跟他结,俩人正僵持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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