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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第1页）

这是天意，楚天抑制不住心中的小雀跃，拿起手机赶紧开始定机票。与此同时，许宸阳也在门外等到了来接他的司机。“少爷，您的头没事儿吧？”司机看到他头上染着血的纱布吓坏了。许宸阳回头看了一眼，可惜楚天的家在小区的最里面，他连一点儿影子都看不到。这样也好，看不到就不会眷恋，他相信很快他就能将这里的一切都忘干净的，没有谁会离不开谁。他转头对司机说：“没事，走吧。”说散就散许宸阳回到家的时候，发现米雅正坐在沙发上等他，他脚步顿了一下，垂头走了过去。“妈，您怎么回来了？”米雅转头看见许宸阳头上的纱布，脸色很不好看：“我要不是不回来，还不知道你竟然这么作贱自己，阳阳，你胡闹够了吗？”许宸阳低下头，闷闷地说：“我没胡闹，我就是想他了，想去看看他。”“你去看他干什么？当初不是你自己那么坚决要选择叶寒吗？妈当初有没有跟你说过，做了选择就不要后悔？”“我知道，您说过，可我就是后悔了怎么办？”许宸阳抬起头，红着眼看向米雅，“您当初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不是就算准了我一定会后悔？”米雅默默看着许宸阳没有说话。许宸阳苦涩地笑了笑：“您肯定早猜到了吧？您也好，冯政也好，你们都对我说过这句话，你们都把我的感情看得明明白白的，就我自己看不清，我真蠢呐……”米雅爱子心切，见到许宸阳这样心疼得不得了，也她顾不上教训许宸阳了，赶紧走上前去安慰他：“阳阳，你还年轻，错过一个人两个人很正常，你放心，你喜欢男人的事，爸和妈都不管了，你以后想和谁在一起就和谁在一起，妈只要你开心就好。”许宸阳听完表情变得更加哀伤：“妈，谢谢您，不过我现在暂时不想谈这些。”。米雅起身走到他身边，叹了口气说：“唉，好了，你头上的伤得尽快处理，我已经叫医生来等着了，走吧。”“嗯。”许宸阳沉默地跟着上了楼。医生过来为他重新包扎好伤口，再三叮嘱他伤口绝对不能再碰水后就走了。许宸阳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神情恹恹的，好像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一样。米雅摇了摇头，走到他床边坐下来，看着他说：“阳阳，妈也是过来人，我知道你现在肯定不好受，但是忘记一个人其实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难，你看楚天从前那么爱你，不也这么快就有了新欢了吗？”这句话戳到了许宸阳的痛处，他苦笑着说：“妈，您这是在安慰我吗？”米雅也笑了笑：“当然是，妈只是想让你回想起来，你当初在叶寒和他之间选得那么干脆，这就足以证明他在你心目中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你现在之所以会觉得难过，只是因为突然变成一个人后的不习惯罢了，你相信妈，等你多认识几个新的人，自然就不会再想着他了。”“真的吗？”许宸阳眼里带着一丝希冀望向米雅：“妈，真的有这么容易吗？”“当然了。”米雅毫不犹豫地点头，“你只需要在心里彻底和他告别，告诉自己往前看，相信我，你的身体会遵从你的意愿，慢慢地就忘了他的。”“用不着了……”许宸阳缓缓地闭上眼，把头靠在枕头上，怅然的说：“他已经跟我彻底告别了，他说了，绝对不会再回头。”米雅握住许宸阳的手，语重心长的说：“那你就该接受这事实，宸阳，每个人的一生总会遇到不如意的事，如果你遇到的这件事只是感情的话，那你简直太cky了。”这个在职场上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女强人面对自己的独子的时候也只是一个平凡的母亲，她拍了拍许宸阳的手背，冲他笑了笑，温柔地说：“孩子，等你日后成熟了你就会明白，感情这个东西本来就是虚无缥缈的，它早晚会散，你现在年轻有为，事业有成，这些才是你实打实能把握住的东西，而有了这些，你想要什么样的对象那还不都是任你挑选，这个世界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尤其是那个你曾经主动离开过一次的人，你听妈的话，好好养伤，没什么大不了的。”许宸阳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的欲望，他恹恹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窗外。米雅叹了口气：“唉，那你好好休息，妈就不打扰你了。”米雅走后，许宸阳就对着窗户发了很久的呆。他妈说的话他都听进去了，道理他也都明白，而且他离开楚天家的时候，本来也是打算彻底地放下楚天的，只是感情没有一键重启的开关，他没法说忘就忘，坦然接受楚天再也不属于他这件事，比他想象中还要艰难一点。他一想到楚天身上的印记，想到他说的那些决绝的话，心就会痛得连呼吸都费劲，这样的痛他根本无法自行缓解，只要他不忘记楚天，只要他还想着他，这种痛就会一直折磨他。他想不明白，明明他和楚天都分手大半个月了，为什么他的难过来得这么迟钝，明明他之前一点儿都感觉不到不舍的不是吗？难道真的像他妈说的那样，这一切只是因为他不习惯吗？只是不习惯也会让人这么痛吗？不管是不是，许宸阳都当他是了，他不想再去分析他对楚天的感情，因为这一切已经毫无意义，楚天说了，他不可能回头。“不可能”这三个字听起来还真是残忍，它让任何期望都只能是妄想，它那么令人绝望却不允许人再挣扎反抗，也不接受任何调解，是世界上最令人无能为力的三个字，而最残忍的是说出这三个字的人，也是曾经对他说过无数次“我爱你”的人。或者真的像他妈说的那样吧，感情真的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说散就散了，可笑他还真的以为楚天对他的爱是世界上最牢固的堡垒，所以他才从来没有想过它也会有土崩瓦解的一天。许宸阳低头捂住了自己的脸，在心里默默地对自己说：接受吧，不接受还能怎么办呢？人话都说道那个份上了，总不能让他去下跪磕头，把尊严都送到人脚底下去吧？许宸阳长长的吐了口气，拿出手机果断地把楚天的电话删了。反正他都放下过他一次了，再来一次应该是很简单的。他强行让自己放空思绪，不再去回想关于楚天的任何事。之后的日子里，许宸阳开始安安分分地在家养伤，等头没有那么晕了之后，他就立刻投身到工作中了。之前因为他在车祸中英勇护爱的表现成功令他又再度红了一把，他不在的时候，公司已经接到了好几个大单。许宸阳开始让自己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他不愧是许家的人，在商业方面还是颇有头脑的，他再次抓住了这次的流量红利，成功带着他的公司直接提前完成年终目标。在忙到连吃饭都要争分夺秒的情况下，他想起楚天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等他花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将一切都拉上正轨后，他觉得他对楚天也已经彻底放下了。既然放下了，就应该和过去彻底告别。许宸阳回到家后，走进了那个专门用来放置楚天给他打包回来的行礼的房间。上一次他拆到一半时被气得不轻，就只取走了装文件的箱子，剩下的其他私人物品他都没有再理会，一直就堆放到了现在。现在，许宸阳打算将这些东西都处理掉。他重新打开箱子，将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丧家之犬杂七杂八的物品就像是一堆垃圾一样被堆放在一起。许宸阳再看到他的私人物品被这么粗暴地处理，心里依然还是有点儿生气，但他倒是没有像之前一样狂怒，而只是微微地扯了扯嘴角，然后开始将那些东西分类。他和楚天一起选的情侣拖鞋当然不会再穿，扔掉。他的牙刷、牙刷杯、毛巾、浴巾……他所有的私人物品也都是楚天为他买的，扔掉。不重要的客户给的名片扔掉，他们一起去泰国旅游时专门去买的花环……许宸阳拿着花环不由地陷入了回忆中。当时他们去之前就在网上看到有人说这花环有代表订婚的意思，那会儿他们还才在一起一年多，他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看到那个花环后就鬼使神差地给自己和楚天买了一对。他还记得楚天收到这份礼物的时候可高兴了，回去后还一直把这花环放在他们床头。他当时有意无意地问他，是不是想跟他求婚，那会儿自己是怎么说的呢？“怎么可能！这就是个纪念品，你别多想！”“是是是，我没多想。”楚天当时笑得特别灿烂，许宸阳能够明显感觉到他的开心。其实他当时就知道楚天是想要跟他结婚的，只是他那会儿根本没有想过会和楚天长久，于是装作不知道就这么过去了。后来花环旧了，楚天就把它们收起来了。许宸阳盯着手里的花环，忍不住想，如果他当时给的答案不是那样，那他和楚天之间会不会有一个完全不同的结局呢？可他也只是这么想了想，就将花环丢到了箱子里。假设这种东西根本没有意义。丢掉花环的那一瞬间，他心口猛地刺痛了一下。这一刻，他顿悟了纪念品为什么会被叫做是纪念品。原来一样死物是真的可以永久承载着一段记忆的，不管当时的记忆被尘封了多久，只要看到他们，它都能令人再度回想起独属于它的那段时光，和那份心情。他甚至还能从那段记忆里嗅到空气中那种闷闷的灼热和一股淡淡的清香。还有，楚天身上的淡淡的烟草味道。那是楚天最爱他的一段时光，也是他人生中最惬意的一段时光。许宸阳不敢多想，他低下头，继续处理其他的物品。可他越是整理，就越觉得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他太小瞧了这些旧物的杀伤力，也太高估了自己。过往的回忆又因为这些旧物一次次在他脑海中闪回，每一个片段里都有一个爱他的楚天和幸福的自己。那些曾让他觉得平平无奇，甚至枯燥乏味的过去原来拥有那么鲜明的色彩和情感……可惜回不去了。许宸阳在心底不断地告诉自己别再多想，楚天的好已经彻底跟他没关系了。现在他所有的温柔，所有的爱都归属于另外一个人，他甚至吝啬再给他一个笑容，一个好脸。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许宸阳忍不住想，如果他当初对楚天的爱不是这么笃定地相信，如果他不是那么地有恃无恐，也许当初他在叶寒和楚天之间做选择的时候他会更加慎重一点。可是楚天让他相信他对他的爱是坚定不移的，是他给他一种无论他做错了什么他都会包容他的错觉。是他将他高高地捧到了天上，让他得意忘形，所以后来，他收回了他的爱之后，他才会摔得那么惨……许宸阳抿了抿嘴，眼前不知不觉就已经变得模糊不清。他长长地舒了口气，忍着喉间的酸涩又接着整理其他东西。他拿起一个不起眼的盒子，刚要拆开看的时候，里的雪花玻璃球自己滚了出来，“嘭”的一声掉在了地上。雪花玻璃球接触地面的瞬间许宸阳也曾扑过去试图挽救，可惜他总是晚了一步，玻璃球还是碎了……许宸阳愣愣地看着玻璃残渣中的那只卧趴着的小黄狗，嘴唇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回忆开始自动播放跟这个雪花玻璃球相关的场景。楚天：“宝贝儿，哥回来了！看我给你买了个什么！”许宸阳：“什么啊？你有空去买这些小东西，还不如早点儿回来陪我，下次你可不许再去那么远的地方办签售会了，知道吗？”楚天：“哎呀，宝贝儿别生气，哥下次不去了，你瞧瞧你，多大个人了还这么离不开人，你要不要我给你买个奶瓶儿给你喂奶吃？”许宸阳：“你自己不是有吗？干嘛还要买？”楚天举起拳头，故作凶狠地说：“嘿，你这小屁孩儿思想怎么这么不纯洁呢！你信不信哥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