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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作者有话说：莫南：最怕长辈突如其来的关心。相片莫南端着切好的橙子走出来时，见原本应该坐在客厅沙发上的alpha，此刻正站在他和丈夫的结婚照前。alpha身上只穿一件深蓝色衬衫，背立莫南的方向而站，让人看不到神情。莫南也不由将视线投放到他与齐景铄的结婚照，那张照片足有48寸，被木质的相框包裹着，挂在正厅一面的墙壁上。这张结婚照并不是去专门的影楼拍摄，而是他和齐景铄结婚那天的抓拍。照片的背景是在阳光很好的草坪上，后面白鸽起飞，在一片被装饰过的花架前，他与齐景铄十指紧扣，侧头对视，他脸上带着腼腆但幸福的笑容，眼神里更是充满了爱意。看着照片中的人，莫南有一刻的晃神。他不知怎的，脑子里突然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年轻的丈夫将他的手握的紧紧的，脸上亦是笑意，对方凑近他，先是亲了亲他的脸颊，而后压低声音带着兴奋的语气说。“莫南，我终于娶到你了！一想到今后余生都将和你度过，我就开心的不得了……”短短两年时间，当初那个对着他热情洋溢的齐景铄，好像已经快要让他记不起来了。“怎么了？”耳边传来一声沉稳的声音，莫南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儿，他与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回过头的路柏对上视线，对方目光沉沉，像是看穿了他的失态。掩盖般的低下头，莫南将手中的盘子放在一旁的茶几上，低声说。“没……就是想喊您过来吃水果。”瓷白的盘子与黑色的大理石面磕碰出一两声清脆的声响。路柏看着眼前的oga弯着腰，一双素白的双手，摆弄着茶几上的果盘、热茶，对方刚换过一身衣服，此刻身上穿的是一条奶白色的卫衣，青灰色的休闲裤，褐色的头发软软的垂在额间，看起来格外的柔软。路柏将视线移开，温声道：“不用这么麻烦的。”“不麻烦的。”说话间oga像是已经快速整理好了情绪，他抬起头，对着路柏笑了笑：“小叔叔您先坐下喝点热茶，我去帮您处理衣服。”茶几上的水杯里热气袅袅的向上蒸腾着，路柏坐在沙发上，透过这一层缥缈的雾气，打量着客厅周围的装饰。看得出来，住在这里的人很热爱生活，软装大多是偏暖色的，一些看起来很有新意又很可爱的小物件和谐的摆放在屋子里的各个角落，阳台上的花草更是郁郁葱葱，高矮不一，放置的错落有致。还有几盆他叫不出名字的花开的正艳。从他的角度看，莫南正好被一株凤尾竹的枝叶掩盖了一小半的身形，但他依旧能看清对方忙碌的身影。oga手持着吹风机，低着头，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脖颈，对着他西装上被沾湿的那一小角，正动作极为认真的吹着风。不该来的，路柏想。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跟来的目的，无非是想确认这当年那个少年过得好不好，正因为清楚，他才觉得自己不该。少年显然已经不记得他了，一声“小叔叔”叫的更是客气生疏。想到这里路柏眼神黯了黯，心口莫名的涌上了一些烦闷。阳台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了，一抹清瘦的身影携着淡淡的青草香而来。oga捧着他的衣服，走了过来，语带歉意：“只能这么简单的处理下，不过好歹是干了，衣服上有褶皱的地方我刚刚擅作主张帮您处理了下，小叔叔您看可以吗？”“很好了。”路柏站起身，接过oga手中的衣服穿上：“公司还有些事情，我就不多留了。”“这样……”oga先是一愣，之后脸色神色明显松快了一些，他又露出一个腼腆的笑：“那小叔叔再见，今天谢谢您了。”-alpha走了。莫南开始收拾茶几上刚刚用来待客的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那位小叔叔什么都没有动。他将杯子果盘收进厨房，外面就传来了开门关门的声音。“莫南。”是他的丈夫，齐景铄。莫南脸色白了一下，这几天被抑制剂压制情欲的沉闷感，以及那天的那个电话，他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神情去面对他的丈夫。“莫南……”脚步声往厨房这边来了，随即莫南视线里出现了一大捧娇艳欲滴的白玫瑰，之后才是齐景铄那张帅气的脸，莫南罕见的从那张脸上看到了一些尴尬。两人一时无言。还是莫南开口打破了沉默，他视线略过那束玫瑰，一如以往温和的语气：“公司那边忙完了吗？”“忙完了。”“那下午还去吗？”“今明两天都不用去了。”莫南小声的“哦”了一声。“对不起，莫南，这几天我……”齐景铄看起来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他神色染上一丝颓唐：“公司那边的供应商出了一点问题，这几天我一直忙着处理这些事情，实在走不开……”莫南又“哦”了一声，随即他小声的又补充了一句：“我知道的。”安静了一会儿，齐景铄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的将手里那一捧花往莫南面前递了递：“送、送你。”“谢谢。”莫南接过那束花，终于露出一点笑容：“很漂亮。”见莫南笑了，齐景铄暗自松了一口气，他走过半揽住oga的肩膀，语气亲昵：“我这周末都不用去公司，正好在家陪陪你……”“好。”……午饭是莫南做的四菜一汤，每一道都是以往齐景铄爱吃的。盘子里的菜没动多少，齐景铄放在一旁的手机就开始震动，莫南坐在齐景铄对面，见对方看到手机提示后，眉毛明显的拧了一下，之后随手摁断了电话。“不接吗？”莫南问。“不是什么大事。”齐景铄拿起手机，神情闪过一丝僵硬：“我回个信息就行。”莫南不再多问了，他用筷子拨了拨碗里的米饭，想着要不要等齐景铄发完信息，跟对方说一声今天上午的事情，毕竟说起来路柏算是齐景铄那边的亲戚。这一等，桌上的饭菜都凉了莫南也没找到机会开口。齐景铄的手机一直嗡嗡的提示有信息，齐景铄先是回了几条信息，随后站起身，语带抱歉的对莫南说：“公司的事情，我得去回个电话。”说罢就去了隔壁的书房。半个小时后，齐景铄出来了，他神色看上去有些焦急，边对莫南说便往门口走。“公司有急事需要我处理，我得先去一趟。”齐景铄穿好衣服，似是等不到莫南的回话，他转头看向还坐在餐桌前的莫南，脸上闪过一丝纠结。片刻后，他走到莫南面前，俯身亲了亲莫南的脸，低声道：“对不起，本来想着好好陪你的，但是……”莫南垂下头，让人看不清神情，只声音低低：“我知道你忙的。”“不送送我吗？”齐景铄又问。往日里，不论他什么时候出门，莫南总会将他送到门口，并贴心的提醒他带好需要带的东西。“我……”莫南刚开了口，齐景铄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电话。齐景铄拿起手机，也顾不得再与莫南多说什么，只丢下一句：“等我回来再和你说。”便急匆匆的出了门。大门被撞上的声音有些大，昭示着对方离开时的急躁。莫南呆呆的坐在餐桌前，眼神空洞的望着餐桌，精心准备的饭菜早已彻底凉透，他也彻底没有了胃口。玫瑰临近下班点，坐在莫南工位对面的同事催促道：“莫南，这个月的数据表你弄完了吗？经理说明天早上八点要用。”莫南从电脑前抬起头，神情恹恹，语气中带着歉意回复：“还差一点，我尽快。”刚说完，喉间一股痒意袭来，让莫南无法克制的咳嗽了两声。“你没事吧，我听你咳嗽一天了。”同事看着莫南脸上因咳嗽而泛起不正常的潮红，犹豫道：“要不……我跟经理说下，看能不能晚点要。”“没关系的。”莫南端起一旁的水杯，抿一口温水，勉强压下嗓子的不适，柔声拒绝道：“剩下的不多了，待会我就弄完了。”见莫南坚持，同事也没有在劝，只嘱咐了几句后便下班离开了。公司的人断断续续的都走完了，只剩下莫南还坐在电脑前在键盘上敲敲打打。按理来说，他的平时的工作内容并不多，只不过之前因为请假，积压了一些工作，又临近月底，这两天才有些忙。等把手头的工作搞完，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从文件中抬头，莫南深吸了口气，朝窗外看去。外头的天色早已黑沉下去，穿过几座标志性的商务楼，远处错落隐约能看到十几座居民楼，那上面的灯光或明或暗。只是没有一盏灯是为他而留。莫南看了一小会儿，很快转过头，他将明天经理需要的材料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什么问题后才关机。起身收拾的东西的时候，他眼前黑了一秒，眩晕霎时间袭上脑袋，在自己身体倒下去之前，莫南下意识的用手撑住桌子。身上一阵阵的发冷，大脑也有些缺氧似的发懵，莫南觉得自己应该是发烧了。大概因为前天淋了雨。想起那场雨，莫南脑海不由自主浮现出那张略显冷峻的脸，以及对方不容拒绝的、甚至有些过界的好意。莫南忙甩甩头，下意识的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他与那位小叔叔的身份相差太多，本就不是一路人，这样贸贸然的想起那次偶遇，好似冒犯人家一般。清除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又端起桌面上水杯，将剩余的几口水喝掉，莫南才觉得身上稍微恢复了些力气，提步离开了公司。公司距离家不算远，平素他都是走路上下班，出了公司大楼后，莫南先去了躺药店，买了一些感冒所需的药，又从旁边的店面打包了一份蔬菜粥，这才慢慢往回走。街道两旁霓虹闪烁，好多店面的装饰都换上了玫瑰，爱心，艳丽而热烈；街口隔三差五的摆着一桶桶玫瑰的小摊位，以及亲昵的走在一起的情侣……莫南呆愣愣地走了一段路，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今天是七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