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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1页）

埃斯特拉把工作袍塞进柜子里，匆匆穿过透明橱窗，来到麻瓜的街道上。她一直走到咖啡店门口，才解除了身上的麻瓜忽略咒。

她推开咖啡店的门，惊讶地发现，在这个装修略有些古怪的咖啡店里，坐着一个格格不入的人。他身姿笔直坐在咖啡厅的正中间，金色的头发往后梳得一丝不苟，镶着宝石的手杖搁在身边，整个人在略有些昏暗的室内熠熠生辉。

他正对着咖啡厅的入口，每一个进出的人都在他的视野之中。埃斯特拉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迎着他的目光走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下。

“我以为是乔治安娜。”

“请不要责怪她，是我请求她这么做的。”曼顿伯爵说，“她可以违背一个父亲的要求，却没办法抗拒一个父亲的请求。”

“是有什么事吗，需要您亲自跑一趟。”埃斯特拉说，她看了一眼走过来的侍者，“和往常一样，黑咖啡就行。”

“不要这么说，埃斯特拉，”他放在桌子上的双手紧紧地握着，他等侍者走远后才继续道，“从乔治安娜那里，我知道你并不稀罕和我们一起生活，也不稀罕有我这样一个父亲。但是，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女儿，我夫人也是一样。”

他今天出发前拒绝了路易莎的陪同，尽管她原谅了他过去犯下的错误，也明确地表示她会同他一起照顾这个女儿，但她天性高傲，曼顿伯爵很怕她的性格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对不对？”埃斯特拉突然问，“就像你知道我母亲的身份那样。”

“哦！”曼顿伯爵没有想到埃斯特拉会点明这一点，他的两颊忽然一阵颤动，有点艰难地吐出了一个“是”。显然这对于他是一段极为难忘的回忆。

说不清到底是地精古怪的模样让他心生怯意，还是特蕾莎拿着魔杖叫他更为恐惧。

“我了解了。我没有资格对你们的往事做出评判，但是谢谢你没有揭穿她的身份，否则她恐怕不会死于难产而是火刑了。”埃斯特拉平静地说。

曼顿伯爵没有笑，他盯着埃斯特拉看了两眼，“你真的很像特蕾莎，我指得不是外表上的像，而是性格上。你们总是能发现别人微不足道的优点，并加以夸大。”

“我是这样的吗？”埃斯特拉有些吃惊。

“是的，我觉得你是。”曼顿伯爵说，“这些年我一直深深后悔我当年的错事，我毁了一个女人的一生，给另外一个女人带来了莫大的痛苦。她们都是很好的女人。我以为在泰坦尼克号上被巴特利夫人揭穿这件事后，或许我死在冰冷的海水里，就是对我最好的结局。但是你——我的另外一个女儿，救了我。谢谢你，埃斯特拉，我觉得没有哪种救赎是被自己的亲生女儿从海中捞出来更好的了。”

“不是我，是船员。”埃斯特拉不自在地挪动了一下身子，她接过侍者递过来的咖啡，“让我们直接进入主题吧，我并不认为你是来讲古的。”

“好吧。”曼顿伯爵清了清嗓子，“事实上，我听乔治安娜说了你的事情，关于帕特里克·克劳利和你的事情。她很担心你的身体状况，她认为你过于伤心了——但我今天发现你的气色并没有我想象中得差，这让我有些许宽慰。”

埃斯特拉喝了一口咖啡，她的人生中并没有父亲这一角色，曼顿伯爵的表达方式让她有些不习惯。

“我原本有些犹豫，是否说以下内容的，毕竟逝者已逝。但出于一个父亲对于女儿的关心，我去打听了一番。一个可靠的消息来源，唐顿格兰瑟姆伯爵的律师，曾经透露过一个口风，格兰瑟姆伯爵有意把长女许配给帕特里克·克劳利。你知道意味什么吗？这意味着帕特里克·克劳利在船上和你求婚时，他有一个未婚妻。他不值得你为他伤心。”

埃斯特拉万万没有想到曼顿伯爵要和自己说的是这样一件事。

尽管她的内心已是翻腾倒海，但她还是竭力使自己表面的平静不露一丝破绽，她纠正道，“他没有和我求婚，他只是帮了我一些忙，作为朋友。”

她对此事半信半疑，但下意识地并不想让别人看轻帕特里克。

“哦？”曼顿伯爵静静地看着她，“那么是我误会了，我以为他的意思是……一切都已过去了，他已经去世了。”

“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要说，我就要告辞了。”埃斯特拉打断他的话，往后推了推椅子。

“埃斯特拉，听我说，有时候认清一个人的过程是痛苦的，”曼顿伯爵倾身过去。

“但有时候，你怎么确定你真正的认清某个人呢？”埃斯特拉忍不住反问道。

“好吧，埃斯特拉，我们不争论这个。你听过那句话吗？太热烈的爱情是不成熟的，也不会长久的。”曼顿伯爵转而改口说，“罗密欧爱上朱丽叶的前一秒他还想着罗瑟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