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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 80 章（第2页）

两人离开后，游锦言在病房看着右手小指发了许久的呆，等他再抬头的时候，墙上挂钟的时针已经指向两点了。

眼睛盯着秒针走了一圈儿，他掀开被子，下床走出病房，转而推开了隔壁的门。

尽管放轻了动作，还是第一时间惊动了陪护床上的严明渲，他看了游锦言一眼，起身走过来，翻开他的衣领看了看他肩上处理好的伤，说了句“我去你那屋睡”就出去了。

病房里只亮着一盏床头灯，暖黄的光铺在燕明湛的脸上，角度很好，柔和了五官线条，打下睫毛和鼻尖的阴影，看过去有种油画般静谧深沉的美感。

游锦言在病床边的椅子坐下，看了看玻璃吊瓶里的药水，还有一大半，视线顺着输液管一路向下，落到他的手背，再是他的小指，盯住不动了。

燕明湛的手很漂亮，五指修长，指节分明，骨肉匀称流畅，指甲也精心修剪过，圆润干净，透着一点儿淡粉，给人一种忍不住多看一眼的气质感。

若不是这样，当初不小心车门夹了燕明湛手指时游锦言也不会那么愧疚。

而这一刻，尽管燕明湛的手指还好好地长在他手上，游锦言的心里却溢满了比愧疚还有沉重的情绪，就像一团阴云严丝合缝地缠在他心头，无法散去。

呆坐了不知多久，病房的顶灯忽的亮起，白光一刺，游锦言下意识眯了下眼，转头看了眼，是护士进来察看情况。

见游锦言在这坐着，护士愣了一瞬，小声说道：“游先生，快四点了，您也是病人，请快回去休息。”

游锦言冲她很轻地笑了下：“我刚睡醒，过来看看。”

“是吗？”护士看了看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疲惫，不像刚睡醒的样子，心下了然，她微皱着眉调紧输液管，取下挂完的吊瓶，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再看一会儿就一定要回去呀。”

“嗯，一定。”游锦言微笑着保证道。

护士关掉顶灯，关门离开了。

游锦言回过头，一下就对上了燕明湛的眼睛，他不由一愣：“醒了？”

“嗯。”

“感觉怎么样？”

“想喝水。”燕明湛的声音有些沙哑。

游锦言去饮水机盛了一小杯温水，想了想，又去找护士要了一根吸管回来，把吸管另一头凑到燕明湛唇边：“慢点儿。”

燕明湛抿了两口润过嗓就没再喝了，平躺在床上看着游锦言头上的绷带忽然笑了一下。

“怎么了？”

“没，就是想到和你相遇第二天我撞到头，进医院也是包成你这样，不过醒来就变八王爷了。”燕明湛说完，自己一通乐。

见他乐着，游锦言也想笑笑，但提了提唇角，却沉重得提不起来。

意识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燕明湛的笑一点点僵在了脸上，他咽了下喉咙，低声问道：“怎么了？”

“明湛，我们谈谈。”

游锦言的语气很平淡，却让燕明湛感觉到了一丝疏离的凉意，他的眼眸一下暗了下来，嗓音也染上了一丝喑哑：“你想说我不该插手吗？”

“对，你多管闲事了。”

“呵，”燕明湛笑了一下，“言哥，要不是我现在动不了，我真想一头撞死在你身上。”

“你因为我受伤躺在这里，让我如何面对严叔和ashley？我……”

“言哥，”燕明湛打断他的话，“你当时是真要剁掉小指还给李昌琦的吧。”

游锦言稍作一愣，沉默了，燕明湛说的没错，他是真有打算剁掉一根手指一了百了，所以去拿小斧头的时候他没有一丝犹豫。

“我只是要保护你，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我这么做不对？”

“剁你的手指保护我？你是觉得这样擅作主张我会感动得爱你爱得死心塌地？”右手小指突然疼了起来，强烈的钝痛感直击游锦言的心脏，疼得他呼吸都颤抖了，“你为我背负伤痛，你觉得我能心安理得地接受？”

注意到游锦言轻颤的指尖，燕明湛的眼眶红了：“那你要我怎么办？言哥，你告诉我，当时的情况我能怎么办？”

游锦言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直至一颗眼泪从他泛红的眼角流出，顺着鬓角滑落，才轻声说道：“明湛，你的爱太沉重了，我恐怕……受不了。”

“什么意思？”燕明湛重重咬了咬牙，“你不要我了？”

游锦言闭了闭眼，用很轻的声音说道：“对，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