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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进京（第3页）

她盯着某一处，眼里没有其他情绪。

“不吭声的狼，咬人最狠。”

秦空空见过狼，在郾州的荒野。它们一旦锁定了猎物，便会锲而不舍地追逐，伺机而动，一击必胜。

方才那匹荒野的狼在京城养得太久了，人们几乎都快忘记了他的阴狠。

忘记了，他战马踏过的故土，以及一缕缕忠烈的亡魂。

——

一抬银顶黄盖的轿子行走在京城的街道上，眼看是驶向皇宫的方向，两侧有眼尖的行人瞧出这是璟王府的轿子，纷纷侧目。

轿夫提出一只药箱，递给随侍的丫鬟，弓着腰对轿子上的人说：“神医，这便到宫门口了，稍后会有公公领您面见贵妃娘娘。”

绛红帷幔后探出一双素手，玉指轻轻掀开帷幔，走出一位娉娉袅袅的青衣女子，正是秦空空。

“多谢了。”

望着巍峨壮丽的宫门，秦空空百感交集。

“这位可是秦神医？”

身侧响起一道细长尖锐的声音，侧头一看，是一位着黑金长袍的小太监，腰身微弯着，交叠的双手微微翘着兰花指。

秦空空点点头，小太监抬起右手，“请随我来。”

她们穿过御花园里盛开的秋海棠，轻踏过满地的梨花，停在鸾鸣宫正殿前。

孔雀煽动着羽翼飞起，雀翎上沾了满园的花香气味，却堪堪落于宫墙之上，双目眺望着层层宫墙之外。

小太监走出来通传，“贵妃娘娘有请。”

宫墙之上一声婉转的清啼，秦空空回过头看，与那只通体雪白的孔雀四目相对。

“那是崇觉国新进贡的白孔雀，陛下见娘娘心郁，特送来逗趣儿。”小太监解释道。

“多谢公公解答。”

方进殿内，一鼎三凤鎏金牡丹香炉端坐在主殿中央，溢出袅袅云雾，细嗅才能隐约辨出其中的几种香料。

翎羽立女屏风后，是一张美人塌，榻上侧卧着一位丰腴华贵的妇人。

秦空空知道眼前这位便是多年圣宠不衰的淑贵妃，敛衣行礼，“民女见过贵妃娘娘。”

淑贵妃轻笑着抬手，“神医不必多礼。”

秦空空直起身子，微微低垂着头，目光落在地上精美的葡萄藤真丝地毯上。

“听璟王说，神医妙手回春，手到病除，前些日里本宫常常无故自惊，心中悸动不宁。太医院开的几服药喝下去，却毫无见效，不知神医可有法子？”淑贵妃玉手抚着胸口，眉头紧锁，神情忧愁。

秦空空走上前一步，“请容民女为娘娘诊脉，心惊病苦，一诊便知。”

淑贵妃莞尔一笑，提起衣袖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秦空空凝神聚气，指腹下的脉搏好似一根细腻的琴弦，她轻轻拨动，琴声愈响，她的神情愈是不安。

淑贵妃见状，笑得如同殿外绽开的梨花，美眸中却是一片森然，“秦神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