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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是说给翁卯卯听的,但他嘴巴不谨慎,声音又大,后头走来的江砚书以及那些弟子听了个清清楚楚。
忒贱,忒会装,忒会打悲。
知灵性子急,骂骂咧咧,说翁公子乃是伪君子,捋了袖子要与翁衍打上一场,让他日后不能再打悲来动人之怜爱。
江砚书态度如常,不见有怒意,伸手阻拦了知灵,不凉不酸道:“莫急,你师父我聪慧,早有办法应对这等贱物。”
“师父威武!您只管做就是。”知灵十二分相信自己的师父,挺着胸膛给他打气。
知灵说罢,江砚书大改姿态,将直挺挺的背脊弯如熟虾,拖着两条似挂有重物的腿,艰难地往前行,且是走三步咳嗽一声,可见病态,走到翁衍的屋前时,他用那条兔毛小褥捂住嘴用力咳嗽一声:“咳!咳!”
这一声咳嗽,将翁卯卯所有的注意力吸了过去。
这一声咳嗽,江砚书偷运内力,口内吐了些许血丝在小褥上,翁卯卯回头看来时,他扶着手边的墙慢慢坐到地上去,还假装拿不稳小褥,让沾了鲜血的一面朝了天,好让人能一眼看见。
总之,他也生怕别人看不见,明知嘴角上挂了几点鲜红之色,却不拿袖子擦去了,狼狈也好,掉态也好,这些哪有翁卯卯重要。
运内力让自己吐血已然让知灵目瞪口呆了,师父所谓的办法竟如此……如此的下等啊!他还以为师父有什么不曾外露的本领招式呢。
这么看来,不过是比谁更能打悲罢了。
此招下等,但翁衍气个不杀了!心里直骂江砚书为小样之人,手段恶劣,为了一点点爱,没有一点道士的品德。
兔毛小褥洁白无杂质,染上一点鲜血后很是显眼,翁卯卯本是趴在翁衍的肚皮上听他的诉说昨夜之苦,转眼一看江砚书丝丝两气,口内吐血而来,她受怕,跳下榻跑到江砚书那儿去了。
翁卯卯眉头不展,用湿润的闭嘴碰碰江砚书的手,问:“道长,你、你怎么了?”
江砚书的嘴角挤出一抹虚弱的笑来,无力的手摸上翁卯卯的头:“无碍,许是昨日淋了一场寒雨,骨子里感了寒,刚刚开始发作了,这血吐出来后,人舒服多了,就是有些冷。”
“道长。”翁卯卯晓得江砚书说的雨,是自己呼来的雨,两下里愧疚,眼阁粉泪道,“对不起,都怪卯卯。”
“不怪你,是我身子不好而已,不关你的事儿,你的表哥身子如何?你去陪他吧,我在这儿休息一下就好了,我没事的……没事的……”江砚书嘴上说让翁卯卯去陪翁衍,双手却抱毛茸茸的她在怀里,紧紧地抱着,折声说句暖和了。
“呜呜呜呜……抱抱道长。”翁卯卯将自己的尾巴都贴到了江砚书的身上,尽己所能,让他感到温暖。
翁衍一看自己处于下风,在榻里做出好大一阵动静,又是蹬腿,又是痛吟,江砚书立即使了几个眼色,知灵领会,一个箭步到榻边,一手捂他嘴,一手摁他腿,还瞪着一双眼威胁他:“你敢出声,我待会儿就去买鞭炮。”
抱着抱着,翁卯卯困了,可她记得要起扬州,眼皮合上之前,强打精神提醒江砚书:“要快些去扬州呀。”
“好,会去扬州的。”江砚书轻拍着翁卯卯的背,哄她入睡。
睡熟后的翁卯卯鼻息浅浅,江砚书确定她睡着了,一身轻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哪里还见有病气。
师父不装了,知灵如释重负一般,不再控制翁衍,抱着双关,站到一旁,十分嫌弃地看着翁衍。
“汝乃毛心道士!佛口蛇心!我呸!”吐血都能装出来,可见此人城府深似海,翁衍怒气冲冲,指着江砚书偷腔骂,连呸的那一声都轻轻的,只有一阵蚊虫才能听见的气音。
为何要偷腔,只因翁卯卯睡了,他不忍将她吵醒。
江砚书一脸傲色,耸耸肩膀,往榻里瞟了一眼气得面红耳赤的人,说:“既然翁公子身子不舒服,想来不能与我们同去扬州了,一个人在这儿也是可怜,知灵,你就先留在此处,待翁公子身子痊愈以后,再来扬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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