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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件事可以用沟通不到位来解释,但不可否认的是,陆晴确确实实是永远把自己放在心舞(12)
接完姑妈的电话,我改了导航,往三百多公里外的雾市去,那是姜国邦刚组建新家庭时买的房子。
真是念旧,这么多年还住那儿。
途中加了一次油,到的时候刚好晚上十点,我把车停楼下,踩着冷硬的楼梯往上,声控灯坏了,幸而这样的老小区楼道不封窗,月光照进来不至于抹黑看不着路。
敲门,来人开门,一进去,就被腐化的老人味儿扑了个满面,混合着不新鲜饭菜的潲水味,还夹杂了点尿骚气。
我没忍住皱了皱鼻子。
姑妈领着我进里卧,木头床上躺了个老人,周围围了男女老少六个,都是生面孔,也都面如土色,一副马上要哭出来的模样。
姑妈推我一把,叫我过去跟我爸说说话,我愣怔许久,终是没迈出一步,只跟床上的老人对视。
老人眼球浑浊,两颊凹陷,头发花白,无法跟记忆中的姜国邦联系起来,太陌生了,陌生得像这辈子第一次见。
我呆站了得有十分钟吧,眼看着老人浑浊的眼珠变透明,变浅,呼吸平缓,最后再也听不见。
姜国邦死了,眼皮到最后也没合上,两只眼珠子朝着我的方向,再也不动。
听觉被悲哭声充斥,那些个男女老少或真情或假意地抹起泪来。
我又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了,上一次还是看见姜国邦把那个女人带回来要我喊她妈的时候。
那时候的姜国邦寸头方脸,精神得不行,怎么现在,就躺在床上再无声息了呢。
太陌生了。
第二日守灵,第三日葬礼,来的人不多,刚好能坐满三桌,但我都不认识。
除了一个人,她穿着黑色的长裙,提了个小小的包,站得远,望着我。
我放下盘子,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良久良久,“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能不来?”
不是“我怎么不能来”,而是“我怎么能不来”。
我看着陆晴,没由来地鼻头一酸,刚红了眼眶,她就移开视线,低头掏包,递了个东西过来,“白包,拿着。”
鼓鼓囊囊的信封塞进怀里,我下意识往回推,“不用,不用,你又不是我爸什么人,没必要给。”
陆晴挑了挑眉,“怎么不是?”
怎么是?
我愣住,一时摸不准她什么意思,思忖再三,把信封揣进兜里,勾下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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